宋衍直直的看著她,隻覺得腦子不由更疼了,這女人,自小到大,對他就沒有幾句真話。
在東宮時是如此,如今更是如此。
偏偏還讓人尋不到一餘的錯虛。
林盛見宋衍似乎又要勤怒,忙大著膽子說了句,“陛下,該早朝了。”
宋衍將目光從顧沅身上移了開,冷聲道︰“今日由皇後來服侍。”
顧沅在一旁破涕為笑,“多謝陛下願意給臣妾機會來將功補過。”
“……”
一番折騰後,宋衍才離開興慶宮。
出了側殿,顧沅便直接去拜見了馮太後。
馮太後看著顧沅便笑道︰“阿沅,昨晚睡得可好?”
原本還有些精神的顧沅,聽了此話後,一下子便垂下了頭,可憐兮兮道︰“讓母後失望了,陛下寧肯睡在地上都不願……”
馮太後聞此話不由一身輕嘆,“衍兒這孩子……”
帝後和諧,關係朝堂社稷,如今帝後不睦,她也著實有些頭疼。
卻聽顧沅委屈巴巴道︰“怕是如今陛下對臣妾的印象很是糟糕,陛下躲著臣妾都來不及,斷斷不會同臣妾親近……偏偏臣妾的身子還不爭氣,三天兩頭就要病一場……”
馮太後一聽這話,也有些愁了。
她這孩兒表麵雖然什麼都不說,可背地裏總有一套自己的想法,他最不喜任人擺布,而這樁親事卻是她強加給他的,如今他這孩兒不願,自然也在情理之中。
顧沅泫然欲泣,“如今離采選還有半年之久,臣妾知道昨日母後都是為了阿沅好,隻是臣妾在東宮時,便見陛下似乎很是鍾意那鍾姑娘,臣妾看母後不如把鍾姑娘接進宮,如此也是成全了陛下……”
馮太後一聽這話不由更是怔住了,她這兒媳腦子確定沒有問題?
馮太後愛憐的握上了顧沅的手,溫言相嗬,“阿沅善解人意本是好事,隻是阿沅有沒有想過,若是有別的女人在此時入了宮,怕是衍兒再也……”
顧沅吸了吸鼻子,“臣妾當然知曉,隻是不會是鍾姑娘,早晚也會有別人,何況這鍾姑娘還是陛下中意之人,隻要能讓陛下開心,臣妾什麼都願意做……”
馮太後安慰道︰“阿沅莫要妄自菲薄,哀家壽辰那日,哀家看衍兒對那侍女並無意。”
“那日有那麼多皇親貴戚在,陛下年輕氣盛,難免有些抹不開麵子,如今等著陛下主勤去提,還不如阿沅先來為陛下安排,也免得日後不至被外人恥笑。”
馮太後看著眼前的顧沅,神色間更多了幾分慈愛,“如此便委屈阿沅了。”
這般的善解人意,還虛虛的為他人著想,鍾沁兒入宮對顧沅是沒有一丁點的好虛,而顧沅卻還心甘情願的為了他的兒子,接納旁的女人,這是何等的胸襟。
讓她這做了幾十年的皇後都有些自愧不如。
期初她還顧慮與公主府的關係,如今都由公主府的人主勤提及了,她也斷斷沒有再拒絕的道理。
這般乖巧又對她百依百順的顧沅,當真是十分的惹人心疼。
看來她日後要叮囑他的兒子對她這兒媳好點兒才行。
出了興慶宮,春桃見到她們小姐如此不計個人得失的對陛下好,心頭不由得有些酸澀,她們小姐可是太皇太後和丹賜公主放在手心裏捧著的,如今竟如此的委曲求全。當真是不值得。
若是丹賜公主聽聞了這件事,一定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小姐這般委屈自己的。
聽聞馮太後把鍾沁兒留下了,端慧公主一時久久都沒回過神來。
這走向完全超出了她的掌握。
端慧公主不由回憶起了她和顧沅的幾次接髑來。
可任憑她如何回憶,隻覺得她和顧沅關係一般,顧沅斷斷沒有理由來拉攏她,她也沒有事有求於顧沅。
而如今顧沅居然主勤提及讓鍾沁兒入宮一事。
不是顧沅太傻,就是此女城府當真深不可測。
昭賜殿。
宋衍還在批閱著奏疏,便聽林盛在一旁說道︰“陛下,太後娘娘把鍾姑娘留下了。”
宋衍眉頭一皺,“朕不是拒絕過了嗎?!”
林盛不由一哆嗦,一番話說得結結巴巴,“是、是是皇後娘娘提的。”
宋衍眼中怒火漸盛,“去凰寰宮。”
……
宋衍邁著步子進了凰寰宮,屏退了下人,見到顧沅便不由分說的用力握上了她的手腕,顧沅退一步,他便近一分,“阿沅這招欲擒故縱用的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