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昨晚險些被刺一事, 顧沅到現在都還有些心有餘悸, 若不是正巧踫到了穆白和陸修, 隻怕她如今早已命喪黃泉了。

而知曉她出宮, 又知曉她的去向, 還這般的及時,必然是身邊之人, 既然如此,她何不來個將計就計。

她輕輕抿了一口手中的茶, “春桃, 大公子最近在做什麼?”

春桃在一旁恭聲道︰“有了二公子一事, 如今大公子已是安穩了許多。”因為缺少銀子,就連花樓都去的少了。

顧沅淡淡的應了一聲, “終是安分了一些,如此, 皇祖母也好將戶部交由哥哥來打理了。”頓了頓又說道︰“今日還未去給皇祖母請安, 咱們這便過去吧!”

長信宮。

行過禮後,太皇太後便甚為親昵的招呼著顧沅坐了過去,顧沅依偎在一旁笑道︰“皇祖母,聽聞今日戶部侍郎因販賣私鹽一事入了獄, 不知皇祖母可有新的人選頂替?”

太皇太後看著顧沅不由麵露慈色, “沅沅何時竟關係起這些事兒來了?”

顧沅瞥了瞥嘴,“還不是宮裏的日子太過無趣了,每日過得都是一個樣。”頓了頓,又搖晃著蕭氏的胳膊, 央求道︰“皇祖母就告訴沅沅吧!沅沅保證不會讓別人知道的。”

太皇太後︰“近來你大哥甚為本分,哀家想不如就交給玄兒吧!”

顧沅麵露驚訝,“皇祖母這萬萬使不得,哥哥不學無衍有一套,哪裏懂得朝堂上的事!”

太皇太後,“有手下人幫襯著,不會出大問題。”顧玄年歲也不小了,總該有份正經的事做,何況,那可是戶部,斷不可落到外人手裏,蕭家人丁稀少,如今也就隻有顧玄可以一用了。

“皇祖母莫要高看了哥哥,皇祖母是不知道,哥哥自小到大的荒唐事說都說不完,混個無足輕重的差事還好,若是因此耽誤了朝廷大事,哥哥必定難辭其咎,還請皇祖母三思而行。”

太皇太後見顧沅這態度不由得有些猶疑了,自古多少人都在追逐著名和財,而如今顧沅卻如此退拒,莫不是當真有什麼難言的隱情?

但見顧沅一臉正色道︰“皇祖母,沅沅有一個合適的人選,皇祖母可還記得沈錯沈大人的後人沈敬和?”

說到沈錯,太皇太後不免一聲哀嘆,“哀家如何不記得,他那祖父忠心耿耿一心為國,委實死的冤枉。”那可是腰斬啊,身澧一分為二,何其殘酷,讓多少大臣因此寒了心?

顧沅笑道︰“正是,如此那沈錯大人的後人也年十五了,聽聞那沈敬和甚為聰慧,若是祖母加以教導,將來他一定不會比沈錯大人差!”

太皇太後一時有些沉默了,聽聞那沈錯的後人自幼養在東宮,那可是她那孫兒的人!

顧沅何嚐沒有看出太皇太後的顧慮,她握上了蕭氏的手,柔聲道︰“皇祖母也該試著放手讓陛下自己飛了。”

“朝廷大事豈是兒戲,衍兒年幼,萬一被有心人利用,將來可就追悔莫及了。”

顧沅的目光一時有些飄遠,“可皇祖母,這大魏的天下早晚都會是宋姓的……”如今掌權一時,又有何用呢?

太皇太後一聽這話不由有些怔住了,她用手支著額角,過了良久才說道︰“明日就讓那沈錯的後人入戶部先學一學吧!差人去轉告他,哀家隻給他三個月的時間。”

顧沅一聽蕭氏鬆了口,忙跪在地上謝恩,如此又待了一會兒子方才離開。

還不出一日,便見她的娘親趕來了凰寰宮。

丹賜公主一身的錦衣華服,明艷又勤人,她上來就屏退了下人,一室寂靜,丹賜公主終是忍不住問道︰“沅沅,那可是戶部的美差啊,別人求都求不來,你怎好直接給你哥哥推了?”

顧沅︰“娘,哥哥有幾斤幾兩娘又不是不知道,那戶部那麼重要的職位哥哥如何做的了?”

丹賜公主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這丫頭,眼前不熟悉不代表以後不熟悉,身為妹妹你就不盼著你哥哥好嗎?”

顧沅望著娘親,“娘,適時收手吧!在這背後不知有多少雙眼楮在盯著咱們,娘以為娘做的那些事都□□無縫嗎?戶部侍郎販賣私鹽,貪汙受賄,他是如此坐上那個位置的,娘應該是最清楚的吧!”

丹賜公主聽了這話,不由一怔,她的沅沅是如何知曉的?

顧沅將頭靠在了娘親的肩上,眸子裏帶著幾分困倦,“趁著無人發現,娘還是趁早收手吧!”

隻有遠離這些權勢之爭,

丹賜公主神色過了許久才恢復過來,她替女兒撥開額前的碎發,“娘答應你!”

顧沅麵上不由得露出一餘燦然的笑來,“娘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