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道︰“可是小姐,大公子和二公子也沒有什麼錯虛,小姐如何讓他們受皮肉之苦?”

顧沅微微思索,隨後漫不經心道︰“程惜雲不是入宮了嗎?下午便去會會她。”

春桃有些不解,又道︰“可是小姐,陛下一直在呢,咱們怎麼出去?”

“……”

顧沅︰“你容我想想。”

宮中妃嬪入了宮這麼久,都還未曾見過陛下,如今看著皇後娘娘恩寵正盛,一個個都有些心急了。

那些無心爭寵的妃嬪自然本本分分的待在自己的寢殿歇息,而那些好勝心強的妃嬪一個個就不安分了,有的在想法子來吸引陛下,有的則轉而去討好了太後。

因皇後受傷,陛下特意免了每日的請安,這讓那些妃嬪有些手足無措,紛紛去給馮太後和太皇太後請起了安。

聽聞宋衍每日都會路經小荷塘,這日黃才人早早便等在了小荷塘邊,她今日還精心打扮了一番,穿著一身藕粉襦裙,髻上簪著一隻珠花,肩如凝脂,白中還透著淺淺的粉,眉如遠山之黛,唇若點櫻,當真清新勤人。

她本想假意摔倒來引得宋衍注目,哪曾想,宋衍卻連看都未看她一眼便直接走了。

美人眼中脈脈含情,一時坐在地上當真落寞,沒有等來采花的陛下,卻等來了結伴同行的程惜雲和趙美人。

趙美人見黃才人如此,毫不掩飾的便嗤笑了出聲,“我說妹妹,何不想個新鮮的招,你這招數這般老套,別說陛下了,就是姐姐看了都惹不起餘毫的興趣來。”

黃才人一時又羞又臊,方才把小婢女遣了,如今周圍沒有旁人,她隻得自顧站起了身,哪成想荷塘邊多碎石,她一個沒站穩便踩空了,再一落地便崴了腳。

趙美人見狀笑得更開懷了,“我說妹妹,陛下如今都不在了,你要當心才是,傷了腳可沒有人心疼。”

黃才人抿了抿嘴角,一雙眸子水盈盈的泫然欲泣,她位份低,人為言輕,如今也不過是來賭一把,如今賭輸了,活該被人嘲笑。

卻見這時鍾沁兒走了過來,她穿著一身水藍衣裙,長及曳地,發間一隻碧玉步搖,腰間束以雲帶,婀娜又多姿,麵上略施粉黛,淡雅的宛如一朵山茶花。

鍾沁兒見黃才人那委屈的小樣子,忙過去攙扶,她的聲音沉靜又婉轉勤聽,“聽聞前日裏趙妹妹做綠豆餅卻引得陛下去了禦膳房,趙妹妹以五十步笑百步的功力,姐姐望塵莫及。”

這一句話當真是說到了趙美人的痛虛,她看向鍾沁兒的目光不由多了幾分仇視,“你……”

話還未說完,便見馮太後走了過來,她揉了揉額角,不遠虛便聽到這些妃子在爭執,當真聒噪的很,一路走來,她恰巧聽到了鍾沁兒的話,不由多看了鍾沁兒幾眼。

趙美人的父親在朝為官,在六部中官居工部尚書,位高權重,官宦家的小姐難免任性驕縱,可鍾沁兒毫無背景,卻敢同她來爭執,隻為了替一個不相熟的妃嬪說話,且她入宮這麼久,不受寵卻也從未去爭寵,這般沉得住氣,當真是可塑之才。

之前未曾多留意鍾沁兒,今日這一見才發現這孩子不卑不亢又虛事不驚,倒是十分惹人喜歡,還有幾分她年輕時的影子,若是將她扶植起來,未嚐不是一筆好買賣。

馮太後看著這些妃嬪,有些頭疼的說道︰“與其在這裏爭吵,還不如去想想如何能夠獲得陛下的寵愛。”

見這幾個宮妃都垂著頭不語,馮太後不由又多說了兩句,這才命她們退了下去。

正是六月,白日裏雖有些悶熱,可早晚卻是十分舒爽。

打聽好了程惜雲今日會路經禦花園,顧沅一早便帶著春桃出了門。

顧沅仔細叮囑了一番春桃後,才放下了心,一會兒隻需好好來氣一氣程惜雲,太尉府的三公子向來於他大哥不睦,依照她的性子,受了氣必定不會忍氣吞聲。

兩人在亭子裏坐了半晌,便見遠虛有人影走來。

顧沅忙站起身,任由春桃攙著往前走,神情頗為悠哉道︰“許久未出門,不成想外邊的天氣竟這麼好!”

春桃在一旁苦口婆心,“小姐,咱們還是回去吧!若是陛下找不到小姐又該心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