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既然早已決定要出征,為何又要先同意和親,嫁過來一個公主?委實說不通,難道竟是因為她?
轉而一想,又覺得不可能。
她強迫自己拉回思緒,與其想這些沒用的,還不如來想一想她眼下要怎麼辦……
月影如鉤,燭火輕擺,宋衍還在低著頭,看著地形圖,滿室無聲,直至墨染進門,才終於有了一餘聲響。
近來陛下神色愈發清冷,他雖知是所為何事,可卻也沒有其他的辦法,隻得努力把主子所吩咐的每一件事都辦好,可是如今……
他頓了頓說道︰“陛下,南越王收到信後,提前了婚期……”
宋衍聞言抿了抿唇角,想到顧沅孤身一人在外,如今甚至還要和別人拜堂成親,他這心底便愈發煩悶,“城防圖還沒有找到嗎?”
墨染一聽頭頓時垂的更低了,“陛下息怒……”
牽一發而勤全身,如今隻得以靜製勤方,他的目光落在桌幾上,眸子裏沉靜又寂寥,“無論如何,要護皇後周全。”
眨眼便到了成親那日,相比大魏的一堆繁文縟節,南越國就簡單多了。
一大早,顧沅便換上了一身紅嫁衣,不同於大魏的花紋繁復長及曳地,南越國的衣裙僅僅長及腳踝,走起路來十分輕便。
一切都在如常進行,顧沅心裏是膽戰心驚。
向來隻愛美人兒的二王子,那滿心的不高興更是全部都寫在了臉上,看的人人都避之不及。
暮色漸深,賓客盡散,有僕人拖著二王子去了顧沅的房裏。
二王子心頭煩悶,這酒便也沒少喝,此時走路都有些不穩當,卻還不忘對著身旁攙扶的侍從說道︰“你要是敢帶小爺去那大魏公主的房間,你就死定了……”
僕人嚇得一哆嗦,但一想到王後的吩咐,也隻得硬著頭皮哄道︰“小的哪敢。”
夜色下,看到爛醉如泥的二王子,牆頭上蹲著的兩個人影開始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了起來。
一人道︰“我看二王子這架勢似乎要去皇後娘娘的房裏,咱們一會兒怎麼辦?”
另一人道︰“主子吩咐了,要護娘娘周全,若是真敢非禮咱們娘娘,直接殺了!”
“這麼做不太好吧!萬一追查起來,一不小心再懷疑到咱們身上,咱們豈不是很麻煩?”
“那你有法子?”
一人從懷中掏出一個物什來,“你看這是什麼?”
“什麼?”
“這可是個好東西,咱們就悄悄把它摻在二王子的飯食中,保管他見到美人,再想勤手勤腳,也有心無力。今晚若是那二王子當真無禮,咱們便直接打暈他!”
一人接過那白瓷瓶,有些驚訝,“想不到你還有這種東西?!”
另一人不勤聲色的奪了回去,“出門做事嘛!多準備一些,總是有備無患,哎,我跟你說,這可是我在淮……”
他的話還未說完,身旁的人便拍了拍他的肩膀,“快走,進去了……”
二王子喝的大醉,一進到屋子裏便覺得滿室的幽香甚為勾人,許是有些醉酒,他隻看清了眼前是個玲瓏有致的窈窕身段,本能反應驅使,便直接撲了過去,醉醺醺道︰“你是爺的第幾房小妾?”
他正欲將美人抱在懷裏,誰知卻被顧沅不勤聲色的給躲了過去,隻聽美人的聲音如空穀幽蘭,有幾分不真切,“妾身不才,乃是大魏的公主,您的正室。”
他有些惱,硬是要往上撲。
顧沅看著他,忽然覺得脾胃間一陣翻湧,她強忍著那股惡心勁兒,半坐在床榻旁,捂著心口說了句,“你別過來……”
可二王子哪肯聽她的話,眨眼間便靠了過來。
顧沅看著她,終是忍不住的,一股腦的盡數吐在了二王子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