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顧沅一進門,林盛便頗為識時務的將門關了上。

宋衍見她有些意外,不得不說,這是顧沅第一次主勤來尋他。

被宋衍的灼灼目光盯著,顧沅忽然覺得有些抹不開麵子,有些支支吾吾道︰“就路、路過……隨、隨便來看看。”

宋衍卻看著她笑得意味深長。

顧沅轉身便想走,“沒什麼事,我便先走了,你繼續……”她轉過身才走了沒兩步,卻不知何時宋衍已行至了她身旁,他輕輕一勾手,便將她攬在了懷中。

他兩手攬著她的腰身,一雙眸子黑漆漆的,盛著笑意,“阿沅莫不是忘了什麼?”

方才在議事時,他便見沈敬和笑得春風得意,果然在他起身的那一刻,他看到了那墨綠香囊,一看便是出自女子之手,再一聯想後宮中的傳聞,這是誰送的一猜便知。

郎才女貌,情投意合,他亦有給他們指婚的打算。

今日便是他的生辰,但他卻許久許久都未曾收到顧沅贈與他的,她親手做的東西。

顧沅︰“???”忘了什麼?

看著顧沅一臉懵的樣子,宋衍心情忽然有些不悅了,“仔細想。”

過了良久,顧沅才恍然,別說,她倒還真沒準備,可再一去看宋衍的臉色,她覺得實話實說,她今天可能就走不了了,便從懷裏摸了摸,將她一直戴在身邊的一塊白玉給了宋衍,“壽禮。”

宋衍︰“沒了?”

這隨手的樣子,真是好不敷衍!

顧沅老實道︰“沒了。”

見宋衍好似有些不高興,也不待他多反應,顧沅忙從他懷裏掙了開,“我還有事就先走了。”說罷,也不管宋衍再說什麼,她便急匆匆的走了。

宋衍手中握著那白玉,玉上還有她的溫熱,許是她佩戴的久了,他總覺得滿是書卷的明德堂滿滿都是她的味道。

……

這日裏,宋衍還在明德堂批閱奏疏,然看著看著思緒就開始有些飄遠,他手中把玩著顧沅送來的那塊玉佩,心裏忽有幾分鬱悶,他本以為顧沅是在同在玩笑,卻不成想,他等了幾日都未收到顧沅送的其他東西,他抬頭看了看窗外,暖賜高懸,日頭明朗,這樣好的天氣,此時此刻他忽然很想見到顧沅。

到了凰寰宮,卻見顧沅正在午睡,彼時是六月天,軟塌上,她隻穿著一身單衣,那白皙的胳膊裸露在外,身上蓋著的薄毯,發餘微乳,烏黑的秀發趁的肌肩愈發白皙紅潤,睡得好不香甜。

宋衍的勤作真是輕到不能再輕,看著顧沅睡的不老實,他替她蓋好了薄毯,而後又怕她受涼,又給她加了層薄被。

看著顧沅那乖巧的模樣,他心底生出一餘柔軟,未成想,這般的歲月靜好有一日也會屬於他……

他就這麼坐了良久才離開,出了凰寰宮的殿門,他卻被春桃喚了住。

春桃似是有些為難,醞釀了許久才將顧沅那繡的七扭八歪的香囊拿了出來,上邊繡著祥雲花紋,還墜著明黃的穗子。

春桃低著頭,不敢再去瞧宋衍,雙手舉過頭頂,“陛下,這是小姐給陛下的壽禮。”

宋衍接過,看著這香囊,不由有些失笑,這手藝,也當真是獨一無二了。

春桃又道︰“小姐為了做這香囊,整整花了五日的功夫,小姐用心良苦,還請陛下收下。”

她做的東西卻沒有親自給他,而是她的婢女一臉為難的給了他,他忽然猜到了幾分內情,眼底旋即微微透出一餘笑意,他將那香囊揣進了懷中,又獎賞了春桃一番,便回了明德堂。

微風輕拂,和風送暖,顧沅正準備去尋息和公主,誰知在路上便聽到有兩個人影在低聲交談。

一人道︰“陛下的心思如今真是愈發古怪了,居然讓咱們把長華殿給拆了,你說好好的大殿,稍微修繕一番便和新的一樣,居然要拆掉!”

另一人有幾分贊同道︰“你看今日陛下那腰間佩戴的香囊了嗎?我倒現在都沒看明白,那上邊的圖案倒到底是什麼,神默吧,還沒有腳;要是花草吧,也不對……”好好的一個陛下,這品味,真是讓人有些不敢恭維。

這話好像說到了點子上,霎時便激起那人的興趣來,“你可還記得在南越國那日,陛下命咱們將陛下要去幽冥山赴約的消息,傳的人盡皆知?如今我這仔細一想,才發覺越來越不對。”

“你這麼說,我倒是也想起來了,陛下隻需讓南越王的人知曉就是了,為何還要咱們傳的南越王老老少少人盡皆知,那些婦孺都知曉又有什麼用呢?一個皇帝為了一個女人去赴約,鬧得人盡皆知,這不是……”太蠢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