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西行離開了曾經的家,他沒有回頭看,他不想回頭看,一點都不想。
他心裏也不難過,為什麼要難過呢。和楊娟這麼多年一起生活下來,他心中剩下的,隻有一個念頭︰離開這個女人,越快越好,否則這輩子就被她給毀了。
項西行直接把車開到了「聚一聚」燒烤店,他要為自己慶祝一下,慶祝終於自由了,慶祝以後的歲月,要為自己好好活一回。
因為天氣還很冷,燒烤店的生意沒有夏天興隆,三五個客人,分散著坐著,像散落在草叢裏的星星。
項西行選了以前坐的位置,點了幾樣自己愛吃的東西,又點了酒,開始慢慢享用,他感覺今天的肉串比以往任何一天都好吃,酒的味道也好,是以前沒有品嚐出來的的古酒的醇香。
項西行想到了幾個月前,在這個小店裏,在一天深夜裏,他遇到了流甦,那個笑起來眉眼彎彎的女子,是這麼多年來,婚姻裏的他愛上的第一個女人。
但是,那個時候,他沒有資格愛她,所以他不敢有半分的表露,隻能把愛深深藏起來。否則,他一定會被流甦輕看。
誰能想到,流甦卻是名花有主的,她是屬於夏子墨的,自己徹底失去了愛她的權利,他為此傷感了好多天,但是君子不奪人所愛,更何況是真愛?
他對流甦的感情,沒有開始便夭折了,夭折在他一個人的心裏,他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項西行又想到了心怡,那個任何時候都把自己打扮得清爽美麗的女子,那個做得一手好菜的女子,在知道流甦名花有主後的日子,他也曾經為她心勤過,此刻,她在家裏做什麼?
拿出電話想打給心怡,邀請她出來吃東西。剛要播出去,他便啞然失笑,還是算了吧,一旦被熟人遇見就說不清了,好像他是為了心怡才離婚的。讓人說閑話他倒是不怕,但他不想心怡為此背一個罵名。
使君未有婦,羅敷未有夫,來日方常,急什麼呢。
項西行離婚後,開心得不行,如果不是控製自己,他真想找個人一起分享這快樂,被昏抑了這麼多年,痛苦了這麼多年,現在終於自由了。
他的前妻楊娟就不像他這樣了,楊娟難過得不行,她想到了以前,想到了那些一起吃苦的歲月,她以為,有了共苦的資本,可以一輩子同甘呢,誰能想到,以為可以依靠一輩子的男人,竟然飛了,她怎麼可能不難過?
楊娟什麼都想到了,唯獨一點她就是不肯去想一想,能幹又帥氣的項西行,懂得感恩,沒有外遇。
如今兒子長大,人到中年了,為什麼要離婚呢,她自己又是不是有哪些地方讓他無法忍受了?
像楊娟這種女人,從來都習慣找別人的缺點和錯誤,仿佛她從來沒有缺點,沒有錯誤似的。
和楊娟一樣難過的,還有夏子墨的母親,她甚至都不如楊娟。
首先,丈夫搬出去了,寧可暫時住到酒店裏,也堅決地搬了出去。
沒多久,租了房子,聽說是一室一廳,不知道是不是防止她死皮賴臉硬去住,才租的這麼小的房子。
到現在,她都不知道丈夫租的房子在哪裏,她見不到丈夫了,就算見到了,他也不肯告訴她住在哪裏。
丈夫不再回來了,好像消失了一樣,再也不出現在她的視線裏,她嘮叨隻能給自己聽。臨走,丈夫扔下一句話︰死了不可怕,但和你一起生活太可怕了。
她就不明白了,和她生活有那麼可怕嗎?
丈夫如此沒有良心,兒子夏子墨更是如此。自從有了那個瘦鬼一樣的流甦,子墨就全變了,心裏眼裏嘴裏全是那個女人,為了維護她,不惜母子反目,這對父子全是白眼狼!
而且,子墨的話說得更狠更絕情“除非沒有生活費了,或者病了殘了死了,否則離我遠點。”
這不是明擺著他不肯和自己一起生活嗎?他們能給她的,除了錢,再無其他了。
但是自己要錢幹什麼,自己想要他們父子,想一家三口永遠在一起,想讓他們的成就成為她囂張的資本,怎麼就不行呢?
她實在咽不下這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