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那個時候,她的孩子還沒有院長收留,不知在何處流浪。
兼之當時的犯罪團夥最終在南部落網,他們尋人的重點放在更加偏遠落後的高原和山區,又猜測他是不是被哪戶人家領養,大海撈針般找了這麽多年。
廖院長說收留他是冬天,他們最後一次不抱希望地派人去北方,是在那年的秋末。
就這樣硬生生錯過了。
李珩其實不太清楚那個時候的事,他隻記得自己小時候發過一次燒,很多東西都記不起來,所以才覺得“爸爸”和“媽媽”沒有任何問題,所以被拋棄之後,才會傷心了很長很長一段時間。
不過,根據謝夫人說的,他大概也能拚湊當年自己“走丟”的始末。
和那個夢裏他被告知的不太一樣。
他不是因為貪玩,當時負責照顧他的保姆沒有看住才在大街上走丟,被拐的,而是有預謀地被綁架,又在謝家準備贖金,試圖實施營救的過程中陰差陽錯,自己逃了出去,遇到了人販子。
要不是謝夫人十分篤定,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小時候還能那麽機智勇敢。
可惜他都不記得了。
謝夫人以為是幼子毫無怨懟,清澈坦蕩的態度融化了始終亙在心上的尖刺。
但其實這個星期六,同樣解開心結的還有被全盤接受,肯定的李珩。
不僅僅是和院長阿姨有關的事。
還有其它他擔心宣之於口,可能會讓家人芥蒂的一些經歷。
所以,哪怕在新一周剛開始的早自習上,他就因為卷子少交了一張被任課老師叫進了辦公室,少年心裏還是有一種放鬆和開心。
就連同桌都說,感覺他這周回來之後的學習狀態比以前更好了,晚自習悄悄問他是不是談了戀愛。
——當然,他還沒有問完,就被躲在教室後門,悄悄觀察巡視的班主任喊出去批評了十幾分鍾。
高三剩下的日子過得繁忙充實,又充滿幹勁,他未曾發現曾有人混在蜂擁而出的學生中悄悄凝視自己,更不知道白軟曾在貓最喜歡對著發呆的那扇窗戶對麵借住過不止一晚,和好心收留的自己的朋友無意中提起他。
李珩的注意力全部班級後麵那塊數字跳得越來越快的倒計時板上,還有即將到來的考試上,甚至有好幾次忘記提前告訴司機自己今天幾點放學下課,總是要謝篤之親自來接,帶著水果桶和奶茶在外麵等。
他沒有選生物,考完最後一門出考場的時候,時間還很早。
考場外麵烏泱泱一片,全是過來送考接考的家長,各種打扮都有,臉上露出的緊張卻幾乎一模一樣。
人群中,有輛大紅色,上麵噴了高考必勝這幾個字的跑車格外引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