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準備立刻就說出來。
“這件事奇怪的地方主要有兩個。”
李珩組織了一下語言,“一個是學校論壇的風向,一個是薛策的傷勢。”
後麵那點,謝思之先前一直強調“意外”的時候,他就很想開口解釋了。
“論壇可能還好一點,會有管理員刪帖,關注整體的風向,通常來說不會出現言辭過於激烈的帖子,但是我們學校其實也有匿名樹洞之類的地方。”
匿名樹洞的環境怎麽樣,他覺得謝思之肯定也很有發言權。
“奇怪的是,不管是我,還是明月,都沒有看到多少過激的言論。”
他把自己疑惑的點說了出來,“二哥,你當時打人未遂就已經被罵得很難聽了,可我‘雇凶撞人’的討論下麵,卻連一條對我的謾罵都沒有。”
“最多覺得我做得太過,手段狠辣,是you know who,以後最好保持距離,井水不犯河水,以免哪天突然得罪我。”
“但是薛策完全活該,咎由自取。”
要不是那些帖子爆出來,他都不知道薛策在轉院之後,還弄出了那麽多讓其他人感到不快,被冒犯的事。
而且,根據可靠爆料,他甚至還用不光彩的手段交往了女朋友,並威脅女友和他發生關係。
為了證明自己所言非虛,他把當時保存的那些截圖找了出來,一張一張給謝思之看,“二哥,你看。”
這些截圖是當時他為了方便謝篤之了解情況特地截的,謝篤之沒有他們學校的論壇帳號,看不了貼。
現在,剛好重新派上用場。
“而且我還有注意這些帖子的時間,幾乎是薛策辦理休學沒多久,就有人發了。”
然後,出來的才是顧明月那天發給他的什麽李濤討論貼。
謝思之不自覺伸手摩挲下巴,“這也說明不了什麽吧,隻能說你那個前舍友實在不是東西,替你承擔了大部分的火力。”
“問題就出現在這裏。”
謝篤之實在看不下去,沉聲提示。
當一個理應是受害者的存在並非全然無辜,與此同時還扮演其他角色的時候,人們的注意力往往就會轉移到他的其他身份身上,將幾件關聯不大、甚至是完全沒有關聯的事情聯係到一起。
這時,“受害者有罪”往往成為主流觀點,受到的加害被視為罪有應得,討論的重心也會變成對方到底有哪些罪狀。
而加害者,就這樣在整個事件之中,隱身掉了。
如果不是顧明月那天把帖子分享給他,又在晚上語音的時候用開玩笑的語氣問他們家公關部的薪水是不是特別高。
感到奇怪歸感到奇怪,他是絕對不會去深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