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敲門,他還以為是助理過來送文件,沉聲說了句:“進來”。
門從外麵打開,鑽進來的人卻不是他以為的助理,或者其他的公司高層。
“……今天不上課?”謝篤之嘴唇嗡了嗡,有些驚訝。
他清楚李珩的課表時間,甚至還知道對方什麽時候上什麽課。
周一上午是社會學概論和大學語文,下午是大學外語。
這個問題剛問出口,他心裏就閃過了一絲類似惱悔的情緒——不應該以這個作為開場白的,上來就問為什麽不上課,太嚴肅,給人的感覺也太不親近。
“我和輔導員請了假。”
李珩帶上了門,“三哥現在在忙嗎?”
要是謝篤之早上忙,他就把語言組織得再清晰一點,等中午休息的時候再說。
“不忙,早上沒有重要的事處理。”謝篤之搖頭。
又問:“怎麽突然過來?”
還沒有提前和他說。
謝篤之不是需要提前去準備話題的類型。
在商場,或是一切能涉及到利益的社交場合,不論什麽樣的話題,他都能做到信手拈來。
他感覺自己隻是有點太意外了。
——應該問“昨天和舍友出去玩得怎麽樣”,而不是問怎麽突然想到過來的。
“有比較重要的事……關於墨墨的男朋友。”李珩深深吸了口氣。
謝篤之“嗯”了聲,點點頭,表示自己在聽,也等他繼續往下說。
昨天出門前,李珩把他們宿舍被舍友男朋友約出去吃飯的事告訴了他,還特地提了那家私房菜館的名字,說起家裏沒喝完的花茶。
然後,直到互道晚安,對方就再也沒有發過有關這件事的消息給他。
謝篤之推測這次會麵應該不太愉快,但又沒有不愉快到必須要和自己說的地步,在少年開口前,更是沒有設想過他會為了這件事專門過來。
是品行嗎?不,品行遠不至於,隻是品行問題的話,文字或者語音就能溝通清楚,而且也不會顯得這樣迫切。
難道說,他那個舍友,林墨,交往的男朋友是他們認識的什麽人?
謝篤之首先排除了親屬,把篩選範圍縮小到他們都認識的人、並且不在S市本地的人裏。
李珩提到過,他的舍友是網戀。
顧明月不太可能,顧明月性格實際上很驕傲,不會喜歡過於自輕的人——之前被他打發走的安德烈也是同理。
假如是他們,昨天聚餐結束,回宿舍的時候,對方就已經迫不及待地告訴他了才對——甚至不用等聚餐結束。
而且也絕不是這種凝重的態度和語氣。
他們共同認識,但是由於不確定原因,他第一時間沒有被告知,又要讓少年特地跑過來一趟的,應該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