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難過,他還有種疲憊感,“白軟,就算你玩弄他的感情,一開始就從心裏麵看不起他,準備等他沒有利用價值就分手,也應該滿意了才對。”

“……你成功綁架我了。”

“為什麽,你還要打擊他,引誘他跳樓呢?”

白軟這麽做,難道心裏麵不會有哪怕一絲一毫的愧疚感,不會在某個午夜突然驚醒,被久久不能消散的噩夢纏繞嗎?

他到底把人命當成了什麽?人命不是冰冷的玩具,更不是誰的掌中之物。

白軟憑什麽,又有什麽權利這樣做呢……?

“因為你啊,哥哥。”

白軟很輕地笑了一聲,笑聲讓人毛骨悚然。

李珩不知道該怎麽形容他給自己的那種感覺,他現在看到的白軟,和夢裏,和他之前見過的樣子都不一樣。

哪怕有著同一張臉,站在一起,他也大概率不會把他們當成同一個人。

這樣的白軟,讓他感到很可怕。

“這是給你的禮物,給你的懲罰。”白軟這樣申明,“你那個時候應該和我見麵的。”

想起和謝篤之會麵時發生的那些不愉快,還有險些被抓住的把柄,白軟原本明媚許多的心情再度轉陰。

他語氣比之前更加輕柔,也更陰冷,像是嘶嘶吐著信子的蛇,“如果你那個時候乖乖聽話,林墨就不會死。”

而現在,反正林墨都已經沒有了任何作用,成了一枚可以被隨便拋棄的廢棋,他為什麽不幹脆把這枚廢棋當著某人的毀掉,讓他牢牢記住呢?

一枚沒用的棋子,換取一個足夠深刻的教訓,這無疑是一筆相當劃算的買賣。

“哥哥,你害怕得快哭了。”

白軟彎眸,語氣是掩蓋不住的愉悅。

他終於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反應。

眼前這張臉,和他在夢中看到的“未來”之中,稍顯成熟的麵龐跨過重重時空,仿佛疊在了一起。

被夢裏那個他故意構陷,遭到所有人厭棄,掃地出門的時候,對方臉上也差不多是這樣的表情。

——死死咬著嘴唇,眼眶裏蓄著淚,明明害怕、不安,驚惶得猶如風雨中的幼鳥,卻還是努力裝出一副平靜的樣子,試圖用搖搖欲墜的理智戰勝這些情緒。

白軟覺得,他這幅樣子,簡直漂亮極了。

……漂亮到讓人移不開眼。

他做了夢裏那個自己沒辦法做到的事——畢竟當時現場有太多無關的人,而現在這裏隻有他們。

白軟站起來,微微俯下身,伸出舌頭,舔掉了他眼角將溢出的眼淚,去親吻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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