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自己已經把所有可能發生的意外都考慮在內,計劃臻於圓滿之後,李珩才開始思考自己應該怎麽單獨邀請謝篤之。

雖然有點對不起謝思之——自從知道他差點真的被綁架,謝思之就格外緊張他,要星星連月亮一起給的那種,連和他拌嘴的次數都少了。

但這畢竟是非常嚴肅、重大的場合,不能再出現其他的同行者。

給自家二哥的那些朋友發消息,向他們暗示謝思之最近很閑,可以隨便約出去玩的時候,李珩還有點愧疚。

……嗯,以後要是有機會,他去遊樂園的時候,也會把二哥給喊上的。

大概。

然而,在給謝篤之發消息的時候,他發現自己遇到了一點困難。

困難主要體現在拿捏不準用詞,到底應該用“和我去”還是“陪我去”,比起“有沒有時間”,“剛好休息日可以放鬆”會不會顯得更好。

消息編輯到後麵,李珩甚至覺得自己找的借口實在是不夠好,是不是還應該重新再想一個更合情合理,不容易遭到拒絕的。

他開始想的理由是想去遊樂園這種風情不錯,而且會有各種人群的地方練習自己的拍照技術,元旦的時候,學校會有個加學分的攝影比賽。

他不知道不論多蹩腳的理由,隻要是他提出來的事,謝篤之都不會拒絕。

謝篤之沒有在辦公,也沒有看那幾本被單獨放在書架上,被自己翻來覆去看過許多遍的書。

青年盯著保持常亮的手機屏幕,還有屏幕上對話框下方“對方正在輸入”的提示,正在出神。

謝篤之出神的時候,其實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麽,他覺得比起出神,自己的狀態應該接近待機。

對他而言,這是一種放鬆。

不過,那條一直顯示備注下方,“對方正在輸入”的提示,就像強製運行的係統本身那樣一直幹擾他。

謝篤之不確定遇到這種情況,自己是應該裝作沒看見,等待消息發出來——當然,他也有一定的概率並不能等到消息,還是直接打字問對方怎麽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

但他最後還是沒有問。

謝篤之還沒有從白軟口中撬出來,那天他在酒店到底說了些什麽。

在弄清這點之前,他不會有任何可能越界的舉動。

謝篤之默默地等。

李珩把消息編輯好,再發出去 ,已經過了半個多小時。

中間他還實在忍不住切了一次窗口,用手機把消息發給電腦,然後截圖給顧明月,偽裝出一種“確實是朋友猶豫不定”的假象,問顧明月這樣發可以不可以。

顧明月讓他放心大膽地上,信誓旦旦地表示,如果這樣邀請都不成功,他的腦袋明天就教室的大門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