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謙沒有去追,其餘幾人還是住滿了一個小周末,誰也沒敢細問兩人吵架的細節。回城前,幾人都預定了一些當年采摘的葡萄做的酒,想來這一箱就是何謙當時預定的。

聞一舟果然一臉複雜地看著手中的酒,已故男友的“遺物”時隔十幾個月才送到家裏,何況對於他而言那也根本算不得什麽美好的回憶。藺逾岸想來他鐵定沒有心思喝酒的,不如說以他的脾氣就地砸了也不奇怪。所以當他聽到聞一舟問“要喝嗎?”的時候,吃驚極了。

“啊?”藺逾岸呆了,“你和我說話嗎?”

“不然呢?”聞一舟不悅道。

“哦哦,”藺逾岸點點頭,還是止不住地困惑,“我也可以一起喝嗎?”

“不喝算了。”聞一舟果斷把酒摁回泡沫裏。

“喝的喝的,”藺逾岸急急忙忙去拿紅酒杯——酒杯太久沒用,杯壁略有些渾濁,他洗了好幾次,再拿廚房紙巾擦幹,發出滑稽的聲響。藺逾岸意識到自己太不淡定了,不由得有點發窘,聞一舟看不下去出聲道:“別折騰了。”

“哦好。”

聞一舟從抽屜裏順手摸出一個紅酒起子,一點一點旋轉進木塞,藺逾岸想要幫忙,被瞪了一眼又收回了手。隨著輕快的一聲“啵”,木塞被完整地拔了出來,聞一舟給兩個杯子各倒了一點。

藺逾岸把杯子湊到鼻尖,輕輕抿了一口,香氣後卷著一絲酸澀。

藺逾岸:“怎麽樣?”

聞一舟直白道:“不怎麽樣。”

藺逾岸笑起來:“畢竟剛打開呢,要醒一下嗎?”

“算了,懶得麻煩,就這麽喝吧。”聞一舟說,“杯子。”

藺逾岸雙手捧著杯子伸向前,這次聞一舟給一人分別倒了足足半杯。

空氣回歸安靜,平時藺逾岸手裏總是一刻不停地忙著什麽,今天要他老老實實地對著聞一舟喝酒,他緊張得不得了:“你餓嗎?要不吃點什麽,零食什麽的?配紅酒要什麽,家裏沒有橄欖或者奶酪……”

“閉嘴。”

藺逾岸秒答:“好。”

兩人默不作聲地喝了一會兒酒,小區裏不知哪家孩子放學了,在練習笛子版的哈利波特主題曲,斷斷續續地一直錯一直重開,聞一舟聽得鬧心。

“所以那一次你為什麽提前回家?”藺逾岸忽然開口。

“哦?”聞一舟意外地抬起單邊眉毛——大概是酒精放鬆了神經,對方臉上不再掛著那討人厭的小心翼翼,單純是想到這一茬往事而好奇罷了。

“不為什麽,不想呆了。”聞一舟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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