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藺逾岸忍不住好奇地追問。

“之前……大概是差不多一年前吧,太久了我有點記不太清,那倆人已經應該是鬧掰了。何謙好像在和另外一個小男生曖昧,不知道進展到什麽地步了,反正他男朋友,那個搞音樂的,叫……”

“聞一舟。”

“對,聞一舟知道了這件事,當時應該就和何謙大吵了一架,鬧得很凶來著,我以為按照他的暴脾氣,倆人早該黃了。”

藺逾岸完全聽懵了,老半天才問:“你,你怎麽知道?”

“何謙的曖昧對象,是我前任的朋友……哎,也不算是朋友吧,就一起出去玩過幾次的。反正圈子說起來其實就這麽大,這種事情傳得很快。那兩個人好像是在網上認識的,後來在工作上又有點什麽來往,具體的我也沒多問。”周存說,“那個人後來應該也沒有和何謙在一起,原來是他倆又和好了啊。說實話,我還以為聞一舟會是那種不可能接受這種事的人呢。”

他當然不會接受,不對,他是怎麽能夠接受這種事的。藺逾岸心中大受震撼,完全無法理解。

倒推時間線,如果是一年之前,藺逾岸瞪大了眼——不會……不會就是那次去紅酒莊前後吧。

彼時聞一舟和何謙大吵一架之後暴走,而後離開了旅程獨自返程,藺逾岸原先以為那隻是因為聞一舟不滿何謙隨意安排他們難得的休閑時光,現在想來,難不成當時吵架的真實原因是聞一舟發現了何謙出軌?

不可能啊,真發生了這種事,自己怎麽會對此一無所知?

藺逾岸盯著酒杯裏的冰塊,心中莫名煩躁——是了,自己說到底是何謙的朋友,而這種事何謙理虧,自然不會大張旗鼓地說出來。那陣子前後又都是賽季,他一直很忙,回來之後很長時間都沒和兩人碰過麵,當時也覺得奇怪來著。後來再見麵的時候,他大概也覺得氣氛有點怪,但何謙不說,聞一舟那邊更不可能講出什麽來。

“你怎麽了,臉色好恐怖。”周存伸出手指在他麵前晃了晃。

藺逾岸搖了搖頭,沒有答話,隻是又招手叫服務生過來再點了一輪。所以難不成,過去的一整年時間裏,聞一舟都是懷抱著背叛的痛苦繼續和何謙生活在一起嗎?他為什麽不說出來,為什麽不分手,為什麽不離開他,為什麽不……

藺逾岸忽然感到無比憤怒,他說不清楚這憤怒的源頭具體是什麽。

也許是認識到那兩人看似完美甜蜜的關係背後,真相竟然如此赤裸。也許是發現他們同世間任何一對情侶根本無異,愛情走到最後連一地雞毛也稱不上。還是說認清自己從頭到尾毫無反抗地認輸的對象,竟然也是一個俗不可耐的凡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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