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咱們做朋友開始,我就喜歡黏著你,希望能夠了解你的一切。”林是非深呼吸,再綿長地輕輕呼出,極力收斂周身的低氣壓,放低語氣堪稱溫柔,“我真的很喜……很在乎星星,你一直都知道的,對不對。”
“嗯。”不知為什麽,聽見林是非用這樣的語氣說這些,嶽或竟然鼻頭泛酸。
他從記事起所見過的所有人裏,包括自己的爸爸媽媽,都不喜歡他。
十一二歲看到馮呈被譚諶欺負,他以為他們是同類,想用自己瘦弱的臂膀保護他,自以為是地對他好,想和他成為朋友。
可最後得到的隻是嘲笑與欺騙。
致使嶽或後來再也不敢主動尋找朋友。
初二遇到林是非,他幫自己打架,嶽或感激他,讓他免去了自己再帶著一身傷回家。
但嶽或從來沒想過和林是非成為朋友。他一看就和自己不是同類人。
林是非對誰都彬彬有禮,處事有道,學習成績好,討老師與各種長輩的喜歡,他一定生長在有愛的家庭裏。
可嶽或不是。他們沒有共同話題。
但林是非不知道吃錯了什麽藥,嶽或不和他玩兒,他就老追在嶽或後麵可憐巴巴地說:
“我都幫你打架了,你怎麽能不理我。”
嶽或想起他幫自己打架時的凶狠,抿唇道:“你要是想欺負我,我可能打不過你。你找別人玩兒吧。”
在沒人在意的歲月裏,嶽或早已學會該怎麽保護自己。
他從來都不是逞強的人,而且還很是懂得趨利避害。
明確打不過就跑,實在躲不開那就動手拚。
而聞言,林是非麵上微微一怔,不過他隨即反應過來嶽或在說什麽,當即正色,非常直白地舉起三根手指對天發誓:“我永遠都不會傷害你的,我真的就隻是很想跟你在一起……玩。以後如果再有人欺負你,你不要動手,讓我來好不好。”
就是聽到林是非後麵那番堪稱保鏢發言的話,嶽或才動搖了信念。
從小到大,他真的受夠和人打架了。帶一身傷回去,沈婉也不會安慰他。
隻會說是他的錯。
可是他明明就沒有主動惹過事,都是別人先罵他是孤兒是野孩子的。
他明明……已經很乖了。
“我也很在乎你。”嶽或低聲說道,回應,“林是非,我也很在乎你。”
你是我唯一的朋友,對我特別好。
這種好,是嶽或在過去的所有時間裏,從不敢奢望的。
不知是不是嶽或看錯,他覺得在自己說完這句話後,林是非眼尾迅速掠過一抹紅,眼裏的驚喜幾乎要滿溢而出。
但再眨眼那抹脆弱的紅便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