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被質問時他無論如何都無法說出口,所以隻能看著病床上的譚諶在背對大人的地方對他揚起勝利的笑。

嶽或喉頭微微哽著,又看了林是非一眼,突破心理壓力對自己的母親說:“他先說我的媽媽是破鞋,是為了豪門太太的位置而爬陳銘川的床,還有很多更髒的……我氣不過才跟他動手。”

沈婉整個人怔愣在原地,心髒突然跳得又沉又疼。

她不自主地回頭看譚諶,眼神震驚且有些不可置信。

她知道繼母不好做,和陳銘川結婚,也知道他兩個已經長大成人的兒子會對她有偏見。

但他們之間表麵很和諧,都過得去,譚諶怎麽可能會在私底下這麽說她……

“我知道您也不信,在您麵前,我跟他們比,永遠是他們最好他們最重要。”嶽或精準地摸清沈婉的心理,也沒覺得有什麽所謂,依然平靜,“但沒關係,我隻是想說說。今天打譚諶是因為他罵我,他先嘴……賤,所以林是非才打他。”

“林是非沒有錯,我也沒有錯,我不可能回去給他道歉。”

沈婉忽然很慌,她不知道為什麽會慌。

隻知道有哪裏不對勁。

嶽或的態度太堅決了,就好像是在做隨時離開她的準備。

沈婉想要說話:“年年……”

嶽或卻打斷她說:“媽,以後我不會再自以為是地幫您出頭了,無論他們再說你什麽。”

“那是你想要的人生,不是我想要的。”

“年年!”

嶽或把電話掛斷了。

這通本該是沈婉用來質問的電話,卻讓她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表達不出來。

“阿婉,你怎麽了?”陳銘川看她狀態不對,忙走過來輕撫她肩膀詢問。

察覺到陳銘川的到來,沈婉心裏亂成一團,下意識向旁邊挪動避開陳銘川的觸碰,隨即反應過來她又覺得可笑,腳下重新挪過去。

她眼尾發紅,搖頭道:“我明天要去親自找年年,這些話肯定是林家那個孩子教給他的,他怎麽這麽可惡!年年不會……他不會對我這樣說話。銘川,我明天要去找年年,我要去找年年……我要去把他接回來……”

她翻來覆去地重複,陳銘川真察覺到她的不對了,忙答應下來:“好,好,明天去。”

*

“星星真的沒有難過?”林是非重新躺下,把嶽或擁進懷裏打算一會兒便真的睡覺。

嶽或搖頭,回答:“真的不難過。”

林是非吻嶽或的發頂,用誘哄的語氣低聲道:“星星乖。”

嶽或輕笑,愉悅:“嗯。很乖呢。”

林是非用下巴蹭了蹭嶽或柔軟的發,他又想起在陽台和蘇爾讕的交流。

他說嶽或會很容易陷入自我懷疑,覺得自己哪裏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