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晰沉默了一會兒抬起頭看著季域:“你究竟要幹什麽?”

季域沒見過楚晰這樣的眼神,不自覺就有些慌亂,看著楚晰頓了一會兒才說:“不幹什麽,我隻是來……來看看你,楚晰,我……對不起……”

楚晰跟季域在一起三年,沒從他嘴裏聽到一句抱歉的話,也沒從他眼中看到一個歉意的眼神,乍一聽到,驚訝的抬起頭,便又撞上了季域的眼睛。

他不知道那個神色意味著什麽,隻知道放在季域的臉上顯得很不正常,死氣沉沉的心便又被攪得翻江倒海,被薑湯壓下去的不適一下就上來了,他甚至沒來得及反應,扶著門框就吐了。

季域就站在他麵前,看他這樣,手不自覺就扶了過去,楚晰沒來得及躲開,吐出來的東西就蹭在了季域袖子上。

季域也沒有在意,拍著他後背幫忙順了順氣,擔憂的問他:“你怎麽了?為什麽會吐?”

楚晰生怕他猜到什麽端倪,接過單義地過來的紙巾胡亂擦了下,看到季域袖子上的汙穢,心裏一慌。

他知道季域是有一點輕微潔癖的,別人碰過的東西都不願意沾手,更何況袖子上沾了吐過的汙穢,楚晰做慣了這些事,條件反射似的幫他擦拭,心裏又怕他亂聯想,想到什麽不該想到的,手上的動作一慌張,胃裏又不舒服了。

季域被他這習慣性的動作弄得心裏酥酥麻麻是,又怕他看見這些髒東西又難受,就趕緊從楚晰手裏扯過紙巾隨手擦了擦,把弄髒了的那隻袖子藏到身後,用一隻手給他順了順氣:“沒事了,沒事了。”

楚晰見不得他這樣的溫柔,看到後總是想到溫柔過後自己所經歷的狂風暴雨,胃裏不自覺就跟著翻騰。

單義還沒見他吐這麽厲害過,拍著楚晰的背跟他說:“別站著了,進屋吧。”

楚晰不想季域跟進去,死死抓著門把手不肯放,季域是想進去,又不忍楚晰這樣難受,隻好默默退了一步,別扭著跟單義說了句:“麻煩你照顧好他。”

單義不爽的摔上門,嘴裏嘟囔了一句:“不勞你費心。”就把藍逸扶進了洗手間。

楚晰把單義推出去,自己在洗手間呆了好久,出來後見他一直站在洗手間門口,心裏生出了些歉意,就對單義說:“對不起啊,單醫生,我……讓你見笑了。”

單義歎了口氣,無奈道:“不是說好是朋友了嗎?這麽見外幹什麽?他是……”

楚晰點點頭:“沒錯,他是我肚子裏孩子的父親,我們……單醫生,我懷孕的事情不能讓他知道,你可以幫我嗎?”

人在麵對比自己強勢太多的事物的時候,總會生出一種孤苦無依的感覺,連最後的藏身之所都被發現,楚晰實在是沒有別的辦法了,他甚至不知道該怎麽應付季域,隻有求助單義,然後再去尋找新的藏身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