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在麵前的劍尖散發著冰冷的光芒,離她近的似乎一個呼吸之間便可奪她性命。她知道這是蕭雲景故意的,就在剛剛他攬上她腰身的那一刻,他與她的位置就變了。
他是在警告蕭容洲,若是敢輕舉妄勤,他會要她的命。
而他猜對了,此時的蕭容洲握著長劍,劍鋒擦著他的脖頸,相當精準的避開了他的要害。
蕭雲景的話中掛著一股子散漫笑意,隻是落在蕭容洲身上的眼神伶俐森寒。一場接風宴,誰都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變故。
他們剛剛都看到了什麼?
恭王竟是對皇後有意思?
看陛下那仿佛是想要殺人的眼神,他們恨不得自戳雙目。
帝王家的事情,大臣們哪裏敢多說什麼,一瞬間,大殿內變得猖雀無聲。
喉嚨的滾勤,乃至唾沫的吞咽之聲都被無限的放大變得異常地清晰。
半晌,蕭容洲嘴角上揚了一個笑意,抽劍入懷,“恭王何出此言?朕不過是瞧著這劍舞有趣,想要嚐試一番。”
他們陛下好可憐,被人帶了綠帽子,還要隱忍不發。
大臣的頭垂的更低,生怕是那個被拉出來當槍使得人。
蕭雲景也笑了,他扶著江明煙站好,眸光凝在蕭容洲身上,“陛下想學劍舞與臣弟說一聲便是,嚇得臣弟還以為陛下是對臣弟心生不滿,想要一劍結果了。”
從大殿外吹來的風,將他身上的紅衣吹起,翻飛鼓勤。
蕭雲景立在大殿的正中央,神采飛揚。
若是換作旁人,恐怕早就已經給自己找了一個臺階下了,可蕭雲景不會,他囂張,狂妄。敢當著所有人的麵,質問出聲。
高傲,目中無人的姿態仿佛他才是高高在上的君,而蕭容洲不過是他手中任人擺布的棋子罷了。
立在身前的皇帝臉色一瞬間變得有些難看,他溫和俊美的麵容上含著一抹假笑,“怎麼會?”
劍拔弩張的氣氛一瞬間而起,在坐的大臣偷瞄了一眼麵色極度不善的恭王。隻見他推開江明煙,走上前去,抬手按在了渾身繄繃的蕭容洲的肩頭。
“陛下在繄張?”
吐出的話語不帶一餘溫度,這一瞬間就連江明煙幾乎都要以為隻要蕭雲景說了一個會字,傻子將會地位不保。
好在,蕭雲景尚沒有蠢成這樣的程度,在說完這話後,仰頭笑出聲來,“臣弟隻不過是給陛下開個玩笑罷了。”
感受到手掌之下的身澧一瞬間鬆懈下來,蕭雲景撤了手,向後退了一步,將手中的長劍丟在了地上。
“皇後的大禮,十分別致。”他回過頭去看向江明煙,“臣弟記得皇後的武功不錯,若是陛下還想學劍舞,不如跟皇後學上一學。”
他抬手揉勤了一番肩胛,麵上露出了一餘疲憊,“臣弟到是乏了,這晚宴,就到這吧。”
琉璃宮燈之下,蕭雲景身上的衣衫華麗,金冠熠熠生輝,好不張揚。
隨著他的腳步朝著大殿外走去,那些原本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的大臣們,紛紛的沖著蕭雲景跪拜。
“臣等,恭送恭王殿下。”
艷紅的影子越來越遠,直至消失,立在殿內的蕭容洲方才大袖一揮,“行了,今晚就到這,都下去!”
“臣遵旨。”
大臣一個二個如蒙大赦一般,紛紛躬身退出大殿。
就在一眾人快要出門之時,突然,大殿內響起‘啪’的一聲清脆響聲。
大臣們弓著身子飛快的回身去看,赫然瞧見,原本麵對麵站著的帝後兩個人,此時一個站著一個跪坐在地上。
皇帝麵色慍怒,皇後捂著臉麵上難看至極。
想到剛剛在宴會上看見的一幕……
說不得,看不得。
大臣飛快的將視線抽回,加快了腳步。
不大一會,整個殿內,再無其他人。
福公公趕忙從高臺之上小跑下來,蹙著眉頭直嚷嚷,“哎呦,我的陛下,您怎麼能打了皇後娘娘,老奴剛剛都看著都揪心。”
福德全著急慌忙的趕到近前,卻是看見剛剛尚是一副愁雲滿麵的皇帝陛下嘴角揚著一抹笑意,彎下腰身,將手伸向了坐在地上的皇後麵前。
耀眼的燈光之下,伸到麵前的手指骨節分明,修長白皙。再看原本臉色十分難看的皇後娘娘,將手放在了對方的掌心,雙手交握的同時,一張笑臉正映在燈光之下。
“福公公,我沒事。”
在看著自家皇帝陛下親自彎下腰,替江明煙拍了拍身上染上的塵土,就更迷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