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竟是就看見女子的笑顏,蕭容洲覺得有些不真實,他瞇起睡眼惺忪的眸子,定眼將麵前的人看著,有些不確定的問出聲來,“朕是在做夢嗎?”
江明煙一隻手支著下顎,一隻手拿起他的手放在她的臉上,格格一笑,“還覺得是做夢嗎?”
掌下柔軟的肌肩,讓他留憊,他曾經幻想著每天清晨起來,都會看見江明煙笑意盈盈的模樣,可從來沒有敢奢求這一切如果變成真的,會是什麼樣子。
現如今看著,他倒是不想再丟掉,他想每天早上都是如此。
“皇後,為何開心?”
今日江明煙似乎是格外的輕鬆,就好像是身上卸下來了沉重的行囊,變得格外的放鬆。
江明煙歪著頭,賜光將她的發梢根根照亮,她慵懶的模樣像是一隻貓咪一樣讓人憐愛。她低下頭摩挲著蕭容洲白皙的手指,一笑,“隻是有些事情想通了。”
她抬頭看著蕭容洲,再次開口道:“陛下明煙現如今可是無家可去,陛下會拋棄明煙嗎?”
“不會。”
如果非要在這兩個字前麵加上兩個字,那就是永遠。
蕭雲景果然依照昨晚說的那樣一早就派車隊守在了客棧門下。
兩個人走出客棧大門的時候,正好看見蕭雲景立在馬車旁,正在跟馬車夫說著什麼。
江明煙挑了挑眉,走過去,“恭王,果然準時。”
礙著身後蕭容洲以及四周的親衛,蕭雲景將心底的一些個情緒昏了下來,麵笑心不笑的沖著兩個人比了一個請字,“皇後難道不知道,本王一貫說話算話。”
“是嗎?”
“不信你問陛下。”
江明煙回過身去看了蕭容洲一眼,笑著鉆進了馬車裏。
江北苦寒,寸草不生,常年都是戈壁與塵沙。當年鎮北將軍一職無人敢站住來接下這差事,還是江明煙的母親,當年僅是副將的沈子寧身先士卒接替了這個位置。從此沈家便紮根在了江北,成了江北一代的大族。
沈家的地位水漲船高,一時間許多的人紛紛開始後悔,當時為什麼沒有答應前來江北,都覺得在江北當將軍是一件肥差。
可沒有人知道,身在江北大營的沈子寧究竟過的是個什麼的苦日子。
剛剛到達江北的時候,是她帶著將士門一點一點的從荒涼的戈壁裏找到一條路來。
有她一步一步走出來的路,才有了現如今江北的繁盛。
她的大哥江明城在母親去世以後,就接替了鎮北將軍一職,除了駐守邊關以外,帶領著將士們發家致富。
不到五年的時間,原本江北城中甚是簡陋的茅草屋都變成了能夠遮風擋雨的石頭房子。
城墻高聳,就像是一個衛士一般駐守著邊關。
離江北越近,江明煙心底的那一股子不安反倒是更加的沉重。
時間匆匆而逝,離上輩子她大哥的死期越來越近。
她現在依舊會午夜夢回,夢見那髑手冰涼的棺材,以及她大哥沾了血的衣物。
“皇後,江北要到了。”
熟悉的聲音響起的那一瞬,江明煙抬頭去看。隻見掀開簾子坐進來的男人,有著一張俊秀的麵容。
隨著他進來後,一個小小的黑團子一股腦鉆了進來。
“順兒。”
“皇後,還是讓順兒在您這待一會吧。”
江明煙噗嗤笑出聲來,“是順兒太鬧騰了嗎?”
看著方信黑色的眼袋,就知道這人八成是連著幾晚都沒有睡好。
“順兒喜歡,就讓他呆在這裏吧。”
一直沒有說話的蕭容洲將手中的書放下來,應了聲。
有了蕭容洲的話,方信這才放下心來。他掀開車簾子,向外看了一眼又飛快的放下來。
“還有一段距離就到了江北。”
車外風聲呼嘯,江明煙輕嗯了一聲。
“江北此時局勢十分不妙,恭王在今年年初的時候便已經打算插手江北的事情,現如今親自來了,恐怕事情不妙,皇後與陛下已經要小心為妙。”
江明煙揉了一把順兒的腦袋,“辛苦,方統領。”
“哪裏哪裏,皇後與陛下將順兒送過來,方信已經感激不盡,更何況,皇後一席話,點醒了我。讓我知道我一直與虎謀皮。”
看著方信有些懊惱的模樣,江明煙出聲安慰,“方統領也是一直被蒙在鼓裏。”
“恭王欺我至此,我方信不會讓他好過!陛下有難虛的花,盡管開口。”
江明煙嗯了一聲,與蕭容洲對視了一眼,像是醞釀了一番口中的話語,沖著方信再次開口道:“方統領如果真的想要幫忙,眼下倒還真有一個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