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煙來早了不少,等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時間,眾位大臣才陸陸續續的攜著家眷走了進來。
遲素與方信同時入殿,在坐下之時,朝著上首的江明煙看了一眼,從那眼中,江明煙像是看到了一個跳梁小醜。
也無怪遲素會如此,要是他明明被陛下寵信,卻是因為一個空降兵突然失去了在朝中的威信,她怕也會瘋了吧。
江明煙站起身,沖著遲素躬身一拜,還沒直起身就看見遲素連看都沒看他,徑自坐了下來。
這麼一幕被下方的大臣看了正著,但對於這朝中的暗潮洶湧,諸位大臣都閉口不談。
江明煙緩緩的直起腰身的同時,就聽見管事公公站在殿外一聲高呼。
“陛下,皇後娘娘駕到!”
隨著一聲話落,或坐或站在大殿內的官員們瞬間站起身,沖著從殿們外走進來的帝後山呼萬歲。
蕭雲景果然還是未變他的性子,一身金色袞服,長袍拽地,龍冠束發,將那張本就俊美的臉映照得格外的英氣。走在他身側的寧宛,今晚也是專門的化了妝容,琉璃燈光之下,她額頭之上的花鈿鮮紅,盤起來的發髻上翠玉珠釵,金色的步搖垂落,身上同樣是著了一件金色的風袍,金凰在袍服之上栩栩如生。
高挺的鼻梁,殷紅色的唇,風袍的領口微敞,露出精致的鎖骨,腰腹之上環佩叮當作響,一張艷麗絕世的容顏像是一朵芙蓉花一般美艷勤人。
她這皇後當的倒是越發的滋潤了,看上去蕭雲景似乎是對她不錯。
心中肺腑了一番,蕭雲景就長袖一拂大步走上高臺,“都免禮!”
他看了一眼坐在下首的江明煙,眼中露出了喜色,“今日是給梁統領的接風宴,無需拘束。”
帝後落了坐,江明煙才隨著眾位大臣坐了下來。
蕭雲景說是為了她宴請眾臣,指不定是為了借著這個由頭,給自己放鬆一回,看看這風姿綽約的舞姬,再看看這各家來的貴女,都是一個賽一個的絕色。江明煙自認為就算是女兒身的她在這裏也免不了略遜一籌。
“來,朕與大家共飲一杯。”
蕭雲景看著江明煙望著臺下女子愣神的模樣,麵上笑意更深。
都說一個人無欲無求最難掌控,可是若是發現此人有了牽掛,有了喜歡的東西之後,投其所好,才能更好的掌握人心。
看來這位梁越也跑不出這樣一個道理,從小門小戶之中出來的男子,也是逃不過美色。
因此蕭雲景對於江明煙的失禮不甚在意,還偏過頭來,喚道:“梁統領?”
一句話讓江明煙從思緒之中抽離出來,她看著站著的諸位大臣,又看著遙遙沖著他舉杯的蕭雲景,趕忙站起身來,“陛下。”
“梁統領剛剛可是看哪位美人入了迷?”
江明煙正欲回絕,卻是在看見蕭雲景的臉色以及一旁寧宛的臉色後,江明煙狀似有些害羞的低下頭,“臣……”
“哈哈哈。”
蕭雲景看著人大笑出聲,“梁統領在顯城也有了府邸,在尋一位美蟜娘做夫人,豈不是兩全其美?”
“臣何德何能……”
蕭雲景出言打斷,“梁統領不必過謙,今夜你若看上了誰就盡管同朕說,朕一定給你做主!”
江明煙也不好拂了他的麵子,當即沖著人躬身一拜,“那臣多謝陛下。”
現在這位梁越屢屢打了勝仗,又是如此年輕,以後前途不可限量。若是誰家的女兒嫁入了梁府往後不就是飛黃騰達,坐享一輩子清福?得了陛下這麼一句話,各家都卯足了勁的把女兒往江明煙這裏推。
酒宴剛開場還是歌舞表演,到了後半場就成了諸位大臣推銷女兒的專場,而推銷的對象還是她。
單且不說自己是個女兒身,就算是個男兒身,這連番轟炸的模式,是誰也受不了啊。
江明煙喝了兩杯酒,以自己不勝酒力為由,溜出去透透氣。
一出大殿,夜風將江明煙吹的腦子清醒了不少,她尋摸著找個僻靜點的地方,等酒宴快要結束了再回去。
就這麼晃滂了兩下,就不知道晃滂到了這皇宮裏的什麼位置。隻是瞧著麵前這片玉湖幹凈澄澈,比起這宣國皇宮的奢靡到清新淡雅了不少。湖中坐落這一座涼亭,她走過去,坐了下來,仰頭看著天上的月。
月光清冷皎潔,倒是像極了那人的性子。隻是不知她抬頭所見之景可否同他抬頭所見之景一模一樣?
“梁統領竟然在此,可讓本宮一陣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