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安眠連吃了好幾口好吃的,嘴裏一直裹著香香軟軟的食物,完全找不到一點空閑。

他又黑又圓的眼睛瞪得老大,一邊用嘴巴努力咀嚼,一邊眼巴巴地望著男人。

宴執陌自然看出了小朋友的焦急,但他偏不給小朋友說話的機會,好笑地碰了碰小朋友鼓鼓的臉:“先把午飯吃完了,我們再說話,不著急。”

簡安眠連忙咽下,伸手:“我可以自己——”

然而宴執陌已經眼疾手快地往簡安眠嘴裏又塞進去一杓,轉移話題道:“你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突然暈倒嗎?”

簡安眠沒辦法說話,隻能鼓著嘴巴,一臉迷茫地搖頭。

宴執陌聲音忽然沉了下來,不過手上投喂的動作倒是絲毫不停頓:“你胸肺的呼吸功能本來就不好,還跑那麽快,頭頂太陽那麽大,還穿著外套,又悶又熱,更喘不過氣,再加上神經緊張,前兩天又沒休息好,中午還沒來得及吃飯,再被太陽這麽一照,低血糖可不一下子就犯了,噗通一下就倒在地上了。”

宴執陌終於把最後一口也投喂完了,喂著小朋友喝完了最後一口蜂蜜檸檬水,捏過他的下巴,一邊給他擦拭嘴角,一邊用手忿忿地捏了捏他心虛的臉,咬牙切齒地道:“你說,你不暈,誰暈?”

簡安眠腦袋沉沉地垂下去,頭頂一隻可愛的小漩渦都反覆透露著愧疚,可憐巴巴地說:“宴先生,對不起,我知錯了。”

宴執陌一想到自己趕到醫院時,看到自家瘦瘦小小的小朋友一臉蒼白地躺在病床上時的模樣,就感覺一陣心絞痛。

他當時嚇得心髒都驟停了,險些以為小說結局提前到來了。

宴執陌深吸一口氣,小朋友的身子現在還虛弱著,他不能衝小朋友發火,隻能繃著下頜強忍怒意道:“我之前說什麽來著?嗯?中午天氣熱,記得把外套脫了,你倒好,穿著外套在太陽底下跑,故意不聽話,是不是?”

他舌尖在後槽牙掃過,咽下了嘴邊“是不是嫌自己命大”這句有點傷人的話,換成了:

“是不是故意想讓我心疼?”

“宴先生!”簡安眠連忙抬起頭,下意識抓住了男人的手臂,一雙黑黝黝的眼睛盛著濕漉漉的淚光,眼角都微微紅了,“對不起,宴先生,我再也不會這樣了,真的知錯了,求您別生氣了……”

宴執陌一看他這副模樣,哪裏還生得了他半點氣?

隻覺得心裏憋悶得厲害,到頭來,幹脆全都蓋在了自己頭上。

“沒有,我氣我自己呢,怪我,沒有照顧好你,”宴執陌眼眸暗了暗,毫不掩飾地敘述著內心的陰暗想法,偏執得光明正大,“我就應該在你手機裏安個監控,時刻關注你的動態和運動速度,隻要有一點不對勁,就立刻給你打電話,詢問你的情況,讓你再不能有一點作賤自己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