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你的錯,子不教,父之過,都怪我沒有教育好你,都怪我們韓家,太溺愛你了,隻知道給你吃喝,沒教你長腦子,最後終究還是害人害己,害了我們所有人。”
韓總收回顫抖的手,一邊抬著腦袋,臉上空洞的望著天花板,一邊如同被抽光了渾身的力氣一般,砰咚一聲倒在了地上,在女兒淒慘的哭喊聲中,絕望而無力地低喃道:
“完了啊,全完了……韓家,胡家,還有我可憐的老朋友,全部都完了啊……”
老朋友啊,是他對不起你啊。
是他該死,他該下地獄啊。
如果有來生,他做牛做馬,都一定要好好補償你……
……
簡安眠是被身上蝕骨般的癢意給鬧醒的。
他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手背上傳來遲鈍的刺痛感,應該是打過吊針了,身上的皮膚也黏糊糊的,好像是擦了藥。
宴執陌就坐在病床旁邊,看到他醒過來,立刻跑出去喊長孫永。
沒一會兒,萬能的醫生朋友就風風火火地過來了,給他做了一番基礎檢查,確定他身體數值一切正常,就囑咐了宴執陌幾句,然後便安靜地離開了病房,將空間交給了男人和少年兩個人。
宴執陌連忙捧起小朋友蒼白無力的小手,滿懷關切地問道:“眠眠,感覺怎麽樣?身體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簡安眠一對上男人心疼關懷的目光,原本還能忍受的癢意,頓時連一秒鍾都受不住了。
他如同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一般,當即小嘴兒一撇,眉頭一皺,一顆顆圓滾滾的眼淚珠子就開始在紅彤彤的眼眶裏打轉了:“宴先生,我的身上好癢啊,好難受,嗚……”
不過對於男人來說,小朋友也確實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這可是他小心嗬護在心尖尖兒上的寶貝,平時牽個手,都怕不小心用力把人給捏疼了,結果現在居然被胡光偉害成這樣,他沒有當場把胡光偉碎屍萬段,都是因為他急著送小朋友去醫院。
“乖寶寶,忍一下,好不好?宴先生剛剛幫你塗過藥了,過兩天就好了,不要緊,很快就會沒事的,”宴執陌從桌邊端起一杯溫熱的蜂蜜水,把簡安眠扶坐起來,攬著小朋友纖細的肩膀,讓他靠在自己懷裏,一邊將保溫杯的瓶蓋遞到了小朋友的嘴邊,“來,先喝口水,潤潤嗓子。”
簡安眠現在已經徹底習慣了男人的投喂,這會兒便自然地張開嘴,湊了上去。
一股甜滋滋的暖流沿著喉嚨一路流淌到了他的胃部,胃裏頓時一片暖烘烘,好像在肚子裏燒了一隻冬天的小火爐似的,渾身上下所有細胞都發出了一聲舒服的喟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