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衡頓時洩了氣,仰躺在床上嘆息:「我早該明白,就算你記得我的手也隻會惦記那一件事。」
而白小棠捏了捏Alpha的手指,似乎在困惑它為什麼不動。
常衡把胳膊抽回來枕在腦袋下,也不管Omega失望的呻吟,自顧自地呢喃:「白小棠,我愛你啊……你知不知道愛是什麼意思?你難道和我在一起隻是為了上床?」Alpha說到這裏已經有了自暴自棄的意思,「你……你怎麼就是想不起來我呢?我的手你都記得,我的臉你會記不得?還是說無論是誰,你都會這樣貼上去?」
白小棠壓根沒聽見常衡的自言自語,他把常久給的紅包藏在枕頭下,再笑瞇瞇地趴上去。
常衡瞄了一眼失望透頂,兀自糾結,卻聽Omega喃喃道:「都留著,以後帶常衡去聽戲,他連《西遊記》都愛聽呢。」
Alpha聞言鼻子微酸,心裏的怨言一掃而空,隻輕輕揉著白小棠的腦袋嘆息:「我哪兒用得著你的錢?」
白小棠卻趴在枕頭上美滋滋地晃著腿,彷彿已經看見自己攙著Alpha的胳膊走進梨園的場景。
入夜以後下人來敲門,說是到了點爆竹的時辰,常衡見Omega還不困,就帶著他出門放煙火。
常久也沒睡,正站在風雪裏指揮下人把爆竹搬到院子的正中央。
白小棠躲在Alpha身後探頭探腦地瞧,見沒人管自己,就捂著耳朵蹦蹦跳跳地往前跑,常衡回過神連忙跟著一起跑,追得心急,生怕白小棠摔跟頭,Omega倒敏捷得很,上躥下跳的,眨眼就跑到下人麵前要火自己點炮仗。
常衡哪裏敢讓他點,氣急敗壞地喊:「別給他火!」
Omega卻早已搶了火柴盒溜了,常衡看得怒火中燒,氣急了隻能抱起爆竹往反方向跑,白小棠見自己的煙火被搶,立刻彎腰團雪球往Alpha身上砸,一時間雪花紛飛,暗夜裏也分不清誰是誰,他倆卻依舊鬧得不可開交,也不知過了多久,天上忽然騰起一簇煙火。
明黃色的光照亮了白小棠的餘光,雪地裏那人的身影似乎短暫地清晰了一瞬,繼而在煙火泯滅的瞬間重又模糊,他扔了雪球怔怔地往前跑了兩步,腳下一滑,栽進了厚厚的雪堆。
常衡看得真切,心一下子揪緊了,三步並兩步沖過去想把白小棠從雪地裏抱起來,這人卻活蹦亂跳地爬起來撣了撣褲子,再糊了Alpha滿臉的雪,笑嘻嘻地跑開了。
常久孤零零地站在院子裏看著他們笑了笑,繼而將熄滅的火柴扔了,又劃了一根,眼底的悲傷被溫暖的火光映亮,隨即又碎裂在滿天的煙火裏。
白小棠被第二聲爆竹的巨響嚇得縮了縮脖子,愣神間被常衡抱了個正著。
「逮到你了。」滿臉是雪的Alpha把Omega抱起來,先是打了幾下白小棠的屁股,再讓他騎在自己的脖子上看煙火。
此起彼伏的鞭炮聲從四麵八方傳來,常家隔壁那隻被吵醒的貴賓狗開始汪汪亂叫,再邁著短腿在雪地裏撒歡。
白小棠扶著常衡的肩邊看煙火邊笑,膝蓋時不時頂到Alpha的臉,把常衡蹬得滿麵陰霾還不自知,凍得手腳發麻也不願休息,最後還是被常衡打屁股打到哭哭啼啼才肯進屋。
於是新年就這樣來了,鬧了大半宿的Alpha看著沉沉睡去的白小棠嘆了口氣,覺得就算對方恢復如初,他倆的生活也和現在八九不離十,可想起來竟還是期待的。
常衡的嘴角微微上揚,捏著白小棠的後頸湊過去輕哼:「白小棠,我還想看你和我鬧,看你懷上孩子,再看你和我一起變老,所以……你可千萬別把我忘了。」
Omega在睡夢中嘖了嘖嘴,囈語著常衡的名字翻了個身,微涼的手鑽出被子,窸窸窣窣探到Alpha腿間,摸到慾根才安心。
常衡覷了白小棠一眼,沒把他的手挪開,反而輕笑道:「我當你是答應了啊?」
白小棠大概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在夢裏就把一輩子賠給常衡了,不過就算他清醒,估計也不會拒絕。
畢竟常衡的一輩子早就是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