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服,要多深的情愛,多大的勇氣?雖然不捨,可是聽到這一番話,幻兒就知道不必多說了。隻要有情愛,一切物質再匱乏清淡也沒有
什麼值得掛心,何況冷剛一身好醫術,還怕餓著無瑕嗎?
幻兒握住無瑕。
「你變了,無瑕。獨立、堅強,但不失原來的溫柔。冷剛好福氣。那像我,老惹你大哥又氣又急。」
無瑕搖頭。
「才不是!你來了,家中方開始有了笑聲,有了家的感覺。尤其是大哥,因為你來而有了生命的感覺,你不懂嗎?大嫂。」
回想一向不苟言笑的大哥,近來臉上常掛笑容,神情溫和多了。以往傲龍堡窒人的壓迫感連傭人也常噤聲不語,全堡上下總是處於
無聲沉肅狀態。直到女主人出現,將活潑好動的氣息帶來,大肆改變了這裏的氣氛。她不端架子,不處罰人,興致來時會提著一桶水與
傭人一同打掃。堡內的人依然勤勞工作,但人人臉上都有了笑容。
幻兒反倒不好意思。
「我沒那麼偉大啦,既然我注定要在這裏一輩子,就要好好活著,快快樂樂的過生活,如此而已。」
「大哥沒有大嫂幸運,他二十八年來比任何人都苦。」無瑕歎了口氣。
這倒挑起幻兒的好奇。她知道石家曾遭滅門,可是從來也隻知道個片片段段。沒有連貫過。
「當年是怎麼一回事?」
無瑕道:
「十七年前,我們原本住江南,富甲一方,爹爹生前極為好客,門下食客三千可比孟嚐。在生下我三個月那一晚,一群盜匪衝入我
們家,殺人放火,食客逃得一個不剩。冷叔抓著二哥、三哥躲到地窖,來不及回來救大哥,而爹爹在三人圍攻下又要護佐大哥,最後以
身子擋住劍抱住大哥,死在大哥麵前……後來,冷叔救回大哥後,見石家已挽回無望,連夜快馬帶我們來北方。大哥卻一直昏迷不醒。
當冷叔找遍名醫也救不醒大哥,正在束手無策時,大哥卻醒來了。可是竟然變成癡呆,不言不語,誰也不認得。一個月後的深夜,我們
住的小草屋起火了,大哥突然瘋狂大叫,記起了一切,從此變得不像小孩子,也不像活人,拚命讀書、拚命練功、沒有笑容,不說話,
也不休息。二哥說大哥本來是個溫柔愛笑又頑皮的調皮大王,但爹爹的死,傷他太深太重。在仇家未滅前,他都不會鬆懈自己,而且家
中產業大,煩事多,身為當家就必須有太多事要處理。你出現了真好,大哥在你麵前可以完全放鬆。」
莫非蘇光平也是搶匪之一?所以無忌說他是仇家?突然,幻兒雙眼瞪大!臉色刷白。
「大嫂,你怎麼了?」無瑕嚇了一跳,忙問。
「我……累了……我回蘭院。你大哥交代的,要我一天吃五頓、睡五頓。」幻兒佯裝笑容,在無瑕目送下往蘭院走去。
天哪!無忌不是去做生意!是去報仇呢!她怎麼會笨得現在才猜出來?幻兒半靠床柱,撫住驚跳的心。一方麵為無忌不堪的過往難
過,一方麵又為他此去擔心。他帶兄弟出門,帶他那些訓練得可媲美軍隊的手下一同南下,沒帶商品,人人腰上卻配帶兵器。無忌隻說
要南下,是她自以為是做生意才沒多問,他也不算騙她。可是他不明說是何用意?怕她擔心?還是認為不關她的事?哦!她擔心死了,
卻又無可奈何。因為她此刻的狀況並不能遠行,即使強行南下,也隻會替他添麻煩而已。不能告訴無瑕,隻怕她又會以淚洗臉,多一人
擔心又何必?歎口氣,心頭紛亂不平,隻祈求一切平安,凡事順利。
一個微細的感覺觸動她感官,幻兒覺得胸口好熱,忙拉出衣服內的八卦石,八卦石怎麼在發光?而且一直在旋轉,快速的逆轉好似
要吸人魂魄一般,她忙包住八卦石。不敢多看,但空氣中卻傳來一道聲音,一道極熟悉的聲音!
「柳柳……」
天!這聲音是……是媽咪!
「媽咪——」
才叫完,身體就產生撕裂般的疼痛!她抱住頭大叫,身體卻輕了起來,可是睜眼卻看到倒下丟的自己!天!她正在脫離蘇幻兒的身
體!有另一個力量挾住她的靈魂,往上飄去!在失去感覺前,一道白影注入蘇幻兒身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