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 / 2)

第 22 章 眼前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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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小羊羔住進了毓鳳宮,朱蘊嬈便時刻與之形影不離。她自製了一根羊鞭,每天攆著小羊在花園裏一圈圈地溜躂。宮中侍女們避之唯恐不及,隻有小內監們偶爾還跟在她身後,慇勤地幫她掃掃羊糞。

眼看著小羊羔一天天地長大,庭園中的雜草顯然已經不夠啃。朱蘊嬈琢磨著得向父王討一些草料,哪知想法還沒付諸行動,這天午後卻碰上了前來毓鳳宮找她麻煩的人。

朱蘊嬈一動不動地坐在鞦韆上,望著王妃派來的女史領著一群手下向自己走來,立刻惴惴不安地皺起眉:「你又來做什麼?」

女史的臉色本已很不好看,在聽了朱蘊嬈不大恭敬的開場白後,緊抿的唇角頓時下撇得更厲害:「小姐,奴婢聽說你端午那天,又做了一些很不尊重的事。」

朱蘊嬈心中一驚,好在這次終於學乖了,隻是望著女史裝起了糊塗:「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明白。」

「有宮女在石舫裏撿到了這個,」女史見朱蘊嬈裝傻充愣,便冷笑著從袖中取出一支小金簪,遞到朱蘊嬈眼前問,「這是小姐的東西吧?」

朱蘊嬈一看見女史手裏的金簪,心中便漸漸浮起疑竇:「這簪子的確是我的,端午那天我也戴過。可是晚上卸妝的時候就摘下來了,一支也沒丟,又怎麼會掉在石舫那裏?」

當天她明明拾起了金簪,事後還仔細數過,又怎麼可能會弄錯?

「到底丟沒丟,還是請插戴宮女過來認一認才好,」女史瞥了朱蘊嬈一眼,見她皺眉不語,口氣越發嚴厲起來,「茲事體大,楚王府可不是藏汙納垢的地方,這事必須得查個水落石出。」

女史奉的是王妃旨命,她一發令,整座毓鳳宮裏自然無人膽敢違抗。很快負責替朱蘊嬈插戴首飾的宮女便戰戰兢兢趕了過來,跪在地上看了一眼女史手裏的金簪子,立即低頭答道:「這石榴簪子的確是毓鳳宮的,一套九支,端午那天奴婢服侍小姐戴上,當晚隻摘下八支來,獨缺了一支,想來就是女史手中這枚了。」

朱蘊嬈聞言立刻蹙起眉,惱火地盯著那宮女質問:「你撒謊,既然我弄丟了簪子,那天晚上你怎麼不說?」

那宮女低著頭答道:「奴婢記得當時對小姐說過,隻是小姐沒有留意。」

這人明明就在撒謊!若是平時,她的確有可能不把宮女的話放在心上,可是那天因為心虛,到晚上宮女替自己摘脫首飾的時候,她特意仔細留心過,就怕弄丟或者碰壞一件東西。朱蘊嬈咬著嘴唇不說話,心裏明白這是有人在陷害自己,臉色不禁也一點點起了變化:「那天過節,誰不是滿頭的金簪子?就是落了一兩支,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

女史鄙夷地掃了她一眼,冷笑道:「若隻是弄丟了一兩支金簪子,那也不算什麼。偏偏就有人看見你從石舫裏走出來,後麵還跟著一個男人。你倒說說,什麼事能讓你丟了簪子都不知道?」

朱蘊嬈一時臉色煞白,低頭看著在自己腳邊啃草的小羊,咬著嘴唇沒有說話。

「奴婢有一句話奉勸小姐,這楚王府雖大,一舉一動卻難逃他人耳目。如今不光有丟金簪這一件事,就說小姐幾次三番夜半離宮,有時天快亮才回來,這些可都不假吧?」這時女史緊盯著朱蘊嬈,咄咄逼人地追問,「你最好老實招認,跟你在一起的那個男人是誰?」

朱蘊嬈聞言心中一動,心想那個臭道士身上穿著道袍,如果端午那天真有人見到自己和他在一起,又豈會認不出他來?又或者女史故意問得虛虛實實,隻是為了誆她說出更多的話。

於是朱蘊嬈暗暗在心裏打定主意,什麼都不說,倒要看看女史還能編派出什麼來:「你從頭到尾說得跟親眼看見一樣,那個男人是誰,還用得著問我?」

女史最見不得朱蘊嬈這種刁橫的態度,便有心殺殺她的威風,讓她吃點苦頭:「小姐,這種事情,從來都是做女人的吃虧。你不肯說,可就要吃苦了。」

朱蘊嬈依舊冷著臉沒有說話,這時女史便突然開口,指示站在自己身後的內監道:「來人啊,把小姐請進宮去。」

「放開我,」朱蘊嬈被幾名內監抓住雙臂,立刻怒不可遏地掙紮起來,「我做過什麼,與你們有何相幹?你到底想幹什麼?」

女史站在一旁看著朱蘊嬈做困獸之鬥,冷冷道:「小姐既然不肯說實話,那就隻有請穩婆給你驗身了。若查明奸-情屬實,你就等候王爺發落吧。」

朱蘊嬈瞬間如遭雷殛,隻覺得腦袋被人一刀劈開,又從頭頂往下灌了一瓢滾水,燙得她從頭到腳都沒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