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雲涯才不管他說什麽,見他走得慢,幹脆自己迎了上去,有力的雙臂緊緊箍住桃卿的腰肢,桃卿立即陷入了他充滿青竹香的懷抱裏。
他輕輕撫摸著桃卿的後背,在他額前親了一下:“好小氣,這才幾天不見,我連抱抱你都不行了?你是不是太偏心清玄了?”
桃卿被他親得臉紅了,目光遊移著,很想將他推開,宿雲涯捏了捏他的後頸說:“我就知道我總不得你喜歡,過去你最喜歡莊宴,現在又是清玄了——”
裝可憐是他慣用的手段,桃卿上當過很多回,但明知他是故意的,桃卿還是每次都聽不得他這麽說,立刻一腦袋紮進他懷裏,緊緊地回抱住他:“喜歡你的。”
“是嗎?”宿雲涯說,“那就說幾句好聽的哄哄我,讓我知道你喜歡我。”
兩人湊在一起說話,裴之渙看在眼裏,回想起自己在素蓮鏡中的所見所聞,另一個自己說在卿卿死後,衡常會迎娶卿卿的牌位,人人都認他們兩個是一對道侶。
他的心緒複雜難言,說沒有嫉妒是假的,但更多的是痛苦與悲哀。
即便他們兩個成仙又如何,再愛卿卿又如何?他們留不住卿卿,長生久視,羽化登仙,他們能做的也唯有瞻仰卿卿的靈牌而已。
為了救出卿卿的元神,上一世的自己已然寂滅,為了不再重蹈覆轍,光憑他自己的力量還不夠,他必須將此事告知給衡常,由他們聯手保護卿卿,何況衡常作為卿卿上一世的道侶,同樣有權知曉真相。
裴之渙開口對宿雲涯說道:“既然你來了,那便由你陪伴卿卿留在燕國,我需回大庭處理一樁事。”他頓了頓,並沒有隱瞞,“我殺了我父皇,必須給大庭一個交待。”
“你父皇?”
宿雲涯意外地重複了一句,桃卿擔心他也許會因此對裴之渙心生隔閡,正要跟他解釋,就見宿雲涯揚了揚眉,詢問裴之渙道:“要不要我幫你?”
他根本沒過問裴之渙殺了生身父親的理由,顯然不甚在意,更信任自己的好友。
“不必了。”裴之渙搖搖頭,“你留下來保護卿卿,我很快就會回來。”
桃卿一聽裴之渙要獨自回去,不由十分擔心他的處境,縱使無人能把之渙如何,可若是之渙遭受千夫所指,他的心境當真能毫無動搖嗎?
“我也要去。”桃卿說,“不放心你自己。”
裴之渙神色柔和下來:“不用擔心我,我不要緊。”
“可是我們兩個的神夢令也沒拿到手,總不能就這麽算了吧?”桃卿自覺找到了一個很正當的理由。
“你和我的神夢令都在這裏。”
裴之渙微微搖頭,取出流光溢彩的兩枚令牌,將其中一枚遞給桃卿,並言明了令牌成型的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