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未來的丹道宗師,崔覓在丹道上的絕世天資,便是再過千百年恐怕也無人能出其右。

聽崔覓講完,桃卿眉目舒展,笑著對他說道:“崔道友在丹道上的識見果真非同凡響,我深感欽佩。先前道友贈與我的丹藥我已用過一些,藥效比碧丹閣煉製的要好出許多,用過道友的丹藥,我恐怕再不願用其他人煉製的了。”

碧丹閣是陵遊界最大的丹修門派,得到桃卿此言,崔覓激動得漲紅了臉,有些說不出話來:“真的、真的啊……”

桃卿含笑點頭,崔覓手足無措了一會,才期期艾艾地說:“承蒙桃道友不棄,若你喜歡用我的丹藥,我就繼續為你煉製,要多少有多少!”

“多謝崔道友的好意,隻是我有一事不明,”桃卿故作困惑地說,“既然道友於丹道上的造詣如此高明,比碧丹閣的丹修有過之而無不及,為何至今還會默默無聞,無人將你奉為宗師呢?”

聽聞此言,崔覓的眼神驀地黯淡下來,唇邊流露出苦澀的笑意。

“桃道友有所不知,我們丹修最論出身和資歷,如今各大藥鋪和拍賣行都隻認碧丹閣出身的丹修,其餘丹修在他們眼中都是不入流的野道士,煉出的丹藥也是不值一文的。”

“聽聞不是碧丹閣的丹藥,也非從遺跡發掘的古丹藥,他們甚至不會檢驗丹藥的成色,便直接將我們轟出去,說他們不收來路不明的丹藥。”

“迫不得已,我們隻能將丹藥賣給一些清貧散修,還是賤賣,若非如此,就連他們也不願購買我們的丹藥,最後我們連本錢也收不回來……”

崔覓將深藏已久的苦水一股腦地向桃卿傾倒出來,說到最後,他才猛然發覺一直是他在講話,而桃卿始終沒有作聲。

他慌張地道歉:“對不起,桃道友,我是不是太惹人嫌了?這些本不該講給你聽的,髒了你的耳朵……”

“沒關係的。”桃卿將手輕輕搭在他的手背上,安撫地拍了拍,“我隻是在想,天機閣的佔算說得果然不錯,崔道友果真是我的貴人。”

“什、什麽?”崔覓被他拍著手,害羞得麵紅耳赤的,耳朵冒煙地問,“不知道友此話怎樣?”

桃卿說:“其實我幾年前就有意開間藥鋪,但早年我與碧丹閣有些齟齬,便不願進他們的丹藥,隻是這樣我就再難尋到其他可靠的丹藥來源了,便一直拖到了現在。”

此言半真半假,他早就想開藥鋪是假,但與碧丹閣有齟齬是真的:碧丹閣閣主的十一子早有妻女,卻貪圖他的美色,想與他春風一度,遭他拒絕後仍不死心,對他百般糾纏,最終被莊宴斬去一臂,成了殘廢。

也正因如此,桃卿日後就不再用碧丹閣的丹藥,也不讓莊宴用,自己研究起了煉丹,不然他真是嫌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