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之渙緩緩站了起來,血衣凹凸不平地貼著他的身體,可以看得出他渾身上下遍布著大大小小的缺口,都是被他自己挖出來的。
桃卿看得心裏一顫,既生氣又想哭,想罵他為什麽這麽不珍惜自己的身體,卻又心疼得張不開嘴。
裴之渙擦了擦血跡,對樂正蘭漪說:“我別無選擇,我吸納的靈氣太多,身體承受不住,唯有換成強韌的妖修血肉才能維持現在的修煉速度,衡常和我的情況也差不多。”
樂正蘭漪怒:“少給本座鬼扯,修煉速度太快了你們就不會放慢點?非要把自己弄成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德行才滿意?”
裴之渙閉了閉眼睛,聲音蒙上一層冷意:“我可以等,但卿卿等不了。靈虛魔尊,我敬你是前輩才不願與你爭執,可若是你執意對我的修煉方式指手畫腳,就休怪我下令將你驅逐紫霄派。”
樂正蘭漪嗤笑一聲:“你以為你當上紫霄派的副掌門就能在本座麵前逞威風了?做你娘的春秋大夢,在本座眼裏你依然屁都不是,你以為本座願意管你和宿雲涯的死活?本座這麽做全是為了桃卿!”
“你別覺得全天下隻有你們兩個才在乎桃卿,本座、顧雪庭、孔致、崔覓還有仙魔兩道那麽多人,哪一個不是在為了解救桃卿日夜奔走,可誰像你們兩個尋死覓活的?”
“你們兩個把自己折騰死了不要緊,可到了那時最傷心的人就是桃卿,已經死了一個清玄仙尊,要是你也沒了,桃卿得難過成什麽樣?他怕是連死的心也有了,你有為他想過嗎?”
聽聞此言,裴之渙渾身一震,沉默良久後,他啞聲開口:“你說得沒錯,為了卿卿,我應當更加愛惜自身。”
觀望著這一幕的桃卿眼睛微紅,拚命地點頭,欣慰地看著裴之渙揮出一道靈力,徹底毀了血池。
血池倒塌後,神國的大門縫隙合攏了,桃卿這一次隻能看到這裏,而隨著時間流逝,他就能漸漸地看到更多人了。
譬如師尊顧雪庭,他如今和孔致到處奔走,拉攏更多同盟,以對抗神道和莫不臣。
譬如幼兔,它的傷勢已經痊愈了,如今暫時被合歡宮養著,因為太過思念桃卿,時常不吃不喝,餓瘦了許多,不複以前的圓潤。
它睡覺隻肯睡在桃卿的衣服堆裏,經常顫著小小的身子驚醒過來,黑葡萄似的眼睛裏時常蓄滿淚水,看得桃卿心疼不已。
譬如宿雲涯在被樂正蘭漪勒令停止強行渡劫後,又沉澱了數年時間,終於等到了時機成熟之時,耗費三個月,成功製服了凶暴的仙劍,令其認他為主。
有了仙劍太淵,宿雲涯的戰力更是攀升了數個層次,他本就有殺神之名,而在仙魔兩道和神道開戰後,更是將數個神道門派殺得血流成河、滿門被滅,聲名震怖數個大界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