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敗者?”
“你連我一直在追趕你,都不知道?”
明恕微抬起下巴。記憶裏,他與荀曉耘的交集少得可憐,如今更是忘得差不多。
“果然,你對不如你的人不屑一顧。”荀曉耘說:“連我多次出現在你工作的地方,你都不知道吧?尖子生,你不明白一個追趕者的痛苦。你的好兄弟陸雁舟知道我,你的徒弟方遠航知道我,連心理研究中心的林老師都知道我。唯獨你,對我的存在一無所知。”
荀曉耘嗤笑,“挺好的,現在你不得不麵對我。”
明恕確實不理解,他甚至想不通荀曉耘怎麽就盯上了他,什麽時候盯上他。
若說追趕者,他亦是追趕者,他追趕著蕭遇安,從來不知道追趕也是一種痛苦。
“念書時,我處處被你壓著一頭,不管是什麽項目,哪怕隻是一場籃球賽,隻要有你參加,我就是輸家。”荀曉耘眼睛陡然睜大,大麵積眼白森然可怖,“我不斷地想,不斷地想,我什麽時候能夠超過你,哪怕隻有一項!”
明恕想到了那枚生鏽的徽章。拆彈優勝,那恐怕是荀曉耘大學期間拿到的唯一一個單項第一,所以才如此珍惜,最後將它作為復仇誓言,埋在與段韻相遇的地方。
荀曉耘說:“為了勝過你,我專研過犯罪心理,自修網絡安全,大四時,我參加網絡攻防對抗拿了獎,你知道嗎?”
明恕毫無印象。
荀曉耘自嘲地苦笑,“不奇怪,你的眼睛看不到我,而且那時你已經開始實習。不僅是你看不到我,我們的老師也看不到我,我這獎項算什麽呢?刑警需要這種不倫不類的獎嗎?你的照片被貼在校榮譽欄上,因為你以實習警的身份,早早參與破獲重案。我的獎杯獎狀放在寢室裏,無人過問。而犯罪心理,當年在國內也得不到認可。老同學,我就是這麽一步一步,被你逼上絕境。”
明恕感到荒唐至極,荀曉耘分明就是在狹隘的勝負欲裏掙紮不出來,出現了嚴重的心理問題,卻將這一切歸咎於他。
他隻是荀曉耘單方麵豎立起來的假想敵,如果不是他,也將是別的人,楊競、學霸,任何人!
但事到如今,再追究這些已經晚了。
“七年前,你是在離開刑警隊伍後,來到廂山市散心?”明恕問。
荀曉耘沉默了幾分鍾,“我被分派到葛忠鎮,那兒一年、五年、十年也發生不了什麽大案子。我的同事們成天無所事事,值值班,巡巡邏,一年四季就這麽過去了。”
明恕說:“你在盼著大案子?”
“別跟我說教,不愛聽。”荀曉耘不耐煩地擺手,“當我在葛忠鎮蹉跎人生時,你在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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