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不是威脅,陳晏從來不屑於威脅。一般他想要做的事,直接就會動手了。甚至這都不能算一個警告,隻是在告訴他,如果他還想要自由,那麽最好碰都不要去碰這條底線。
顧憑忽然感到身子一輕,是陳晏抱起他,坐到了榻上。
陳晏淡淡道:“想進暗部哪一門,你考慮得怎麽樣了?”
顧憑:“……我還沒想好。殿下,要不容我再多——”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陳晏打斷:“不必想了,孤替你擇一個。”
斬釘截鐵地說完這句話,陳晏捏住顧憑的下巴,盯著他的眼睛冷冷道:“你是孤的人。沒有被人當麵找麻煩的道理。孤不想再看見任何人當街攔下你的馬車,逼你露麵。我會交給你一支暗衛,以後再遇到此事,直接令人拔刀!”
這還真是陳晏一貫的風格。顧憑笑了笑,把今天跟蕭裂在酒樓廂房裏的談話講了一遍。
說到蕭裂那句“我曾想過動用些刺殺手段,廢了你……”的時候,陳晏雙眼一眯。
他扯了扯嘴角,麵色森寒,手指輕輕地敲著案幾。
顧憑一看就知道,這是動怒了。
也是,陳晏從生下來開始,恐怕就沒有人敢當著他的麵說這種話,因為這個人殺伐的手腕,還有那得令人膽寒的性子,就算是對陳晏身邊的親信,也是少有人敢明著去冒犯的。
但是,他可不想讓陳晏對蕭裂出手。
這個人可是現在難得對他有敵意,還很有本事的人。得來不易,是有大用的!
其實今天,他出門就是為了讓蕭裂能有機會過來找茬。自雲寧山一事後,朝野上多了不少關於他的傳言,他想著蕭裂很有可能會懷疑他與此事的關係。他還想,如果蕭裂隻知道雲寧山的話,那他不介意再透露一點龍將渡的口風給他。不過蕭裂既然都猜到了,倒也省了他不少事。
這麽煞費苦心,就是為了最大程度地激怒蕭裂,逼著蕭裂對他動手。
蕭裂要是不怒,不動,他還不好辦呢。
顧憑立刻道:“他後來也說了,以後將視我為對手。這些暗殺陰謀的手段,應當不會再用了。”
陳晏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顧憑:“殿下,這件事交給我來處理,好不好?”
陳晏沉默半晌,淡道:“你的手段,還是溫和了些……”
溫和,其實沒有什麽不好,起碼在名聲上,一個仁德之名就遠遠比殺伐果斷的名聲要更得人心。但是陳晏不自覺想,朝堂上從來風刀霜劍是少不了的,這顆心如果是軟的,那他能不能保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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