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憑點了點頭,坦誠道:“我所有的計劃,都已經跟你交底了。沈大人應當知道,如果按照這個計劃走,殿下這邊不會有任何損失。”所以,沈留其實真沒什麽好顧慮的。
沈留注視著他,忽然冷笑了一聲:“你說得對。”
他淡聲道:“這件事,我會助你。”
說完這句話後,他就轉過身,徑直離開了。
第二日,顧憑跟著蕭裂一同前往雲寧山查案。
雲寧山地屬黎川縣,與鳳都的距離雖然不算遠,但也不能算近。一行人午後出發,黃昏時才到。蕭裂帶人住進驛站後,就開始安排起查案事宜。他手下的赤烏衛分成一隊一隊領命而出。很快,廳內除了顧憑和殷涿,每個人都有各自負責的任務在身了。
蕭裂仿佛這個時候才想起顧憑,轉過眼,淡淡問道:“顧司丞可有異議?”
顧憑笑了笑。
這樣將他隔絕在外,卻問他有沒有異議?
重點是,蕭裂對他喊的是“司丞”。自從皇帝設按察司之後,朝野上下誰心裏不是明鏡一般,知道這就是來製衡赤烏衛的。因此,一聽到這兩個字,不少赤烏衛頓時就忿忿不平起來,望著顧憑的眼神充滿了排斥,甚至還有點隱隱的對非我族類的敵意。
看來,蕭裂是想將他和殷涿放在眼皮子底下監視起來啊。
顧憑都不用四下掃視,就能感到眾人望向他的目光就像飛小刀似的,他都能聽到嗖嗖聲了。恐怕以後就算蕭裂不在,隻要他身邊有一個赤烏衛,就會有人盯緊著他的一舉一動。
不過,顧憑怕的還真不是他監視。他要是不監視,那才應該頭疼了。
顧憑從善如流地道:“指揮使安排得很好。”
他說這話是發自內心。能躺著摸魚,誰想去幹活?
但是,站在他身後的殷涿臉已經冷了。
蕭裂居然敢就這麽明目張膽地將顧憑排除在外,還有那些赤烏衛,對上那些從四麵八方射過來的明顯不帶善意的視線,殷涿雙目戾寒,正要上前。
忽然,他的衣袖被人輕輕一擋。
顧憑笑吟吟地道:“能者多勞,諸位辛苦了。”
他站起身,帶著殷涿走上樓。
進了房間,殷涿捏緊了拳:“他們竟敢!”
顧憑懶洋洋地道:”蕭裂懷疑我與這次的盡香丸案有牽扯,他不信任我,自然不會容我插手。“
殷涿:“可是——”
來之前顧憑告訴過他,這個案子,牽涉到他手中的司丞腰牌以後是有用還是沒用。這件事,如果被蕭裂攪合了……殷涿想著,眼就陰冷了下來。
顧憑朝他擺了擺手,不在意地道:“這種跑腿的活,他讓我去幹,我還不想動呢。”
……
晚間,蕭裂的房間內,一個赤烏衛將顧憑和殷涿在房內的對話一字不差地複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