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也是擔心公司。”蘇喬道。

“你就護著他。趕繄吃飯,等會兒都涼了。”蘇母看兩個兒子。“小羽,怎麼不吃?”

蘇羽臉色不大好看,他勉強笑了笑,夾了一筷子菜,食不知味。

沒多久,他站起身,低聲說:“我也去打個電話。”

蘇母細長的眉毛皺起來,莫名其妙道:“怎麼了這是?一個兩個的,吃頓飯都不安寧。”

蘇喬默默扒了兩口飯,才無辜地說:“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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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晚上,駱雲深來接蘇喬回市中心公寓。

他順道在蘇家吃了頓晚飯,席間被蘇父蘇母贊賞的目光淹沒。

駱雲深:“……”

兩人吃過飯,開車回家。

蘇喬照例把兔子玩偶塞在後座,自己在副駕駛。

九月中,夜晚的風已經有了涼意。車裏沒有開空調,蘇喬把車窗打開,夜風便呼呼往他臉上吹,蘇喬不自覺地瞇起眼睛,十分愜意。

他舒服地靠在座椅上,數外麵的路燈,也說不清這樣有什麼意思,隻看著影子一下近一下遠,再一下近一下遠……

就好像會永遠重復下去,沒有盡頭一樣。

蘇喬看了一會兒,忽然想起來,轉頭道:“駱先生,謝謝你。”

車停在路口等綠燈,駱雲深轉頭看他,為蘇喬臉上鄭重的神情而略感訝異。

他不記得自己有做過什麼值得蘇喬感激的事情,隻得回以疑問的眼神。

蘇喬卻搖搖頭不說了。

駱雲深無意追根究底,也就沒有繼續問。

回到公寓,兩人一同在門口換鞋。

蘇喬已經有些困了,打了個哈欠,眼裏一片水光。他垂著頭往裏走,玩偶兔子坐在玄關,好一會兒才被主人想起來。

等蘇喬再次拖著兔子的耳朵往房間裏去時,駱雲深終於出聲:“明天有幾節課?”

“上午滿課。”蘇喬下意識回答。“下午一節選修,然後就沒了。”

駱雲深點點頭,又問:“幾點下課?”

“三點半。”蘇喬站在客廳裏,揉了揉眼睛。“怎麼了?”

駱雲深:“明天下午我去接你。”

蘇喬:“?”

“取結婚照。”駱雲深淡淡道。

因為困意,蘇喬大腦有些遲緩。他呆呆地反應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駱雲深說了什麼,磕磕巴巴地說:“好、好的。”

隨即一溜煙進了自己的房間。

結婚照是定下聯姻之後沒多久就去拍了的,因為後期虛理等原因,直到現在才通知去取。蘇喬對這件事還頗不好意思,他總覺得自己每每麵對照相機就像個愣頭愣腦的傻瓜一樣,表情僵硬呆板,與木頭人沒有什麼差別。

想到明天去取結婚照,這些照片會被駱先生看到,辦婚禮的時候還會在賓客麵前展示,蘇喬就一陣羞恥。

就跟醜醜的身份證照片被所有人傳閱一樣。

尤其是——蘇喬在心裏想——站在駱先生身邊,會顯得我又矮又難看。

同樣是沒有表情,駱先生就是沉穩可靠,英俊冷漠,自己就是……就是……呆頭鵝。

蘇喬沉浸在嫌棄自己的小情緒中,嘆了口氣。他絕望地想:如果今天晚上特別特別長就好了。或者直接跳過去,到婚禮那天,不用麵對取結婚照這件事。

這當然不可能。

蘇喬洗完澡,有氣無力地趴在床上,腦海裏重復循環結婚照結婚照結婚照……半晌他拍了拍自己的臉,決定勇敢麵對。

“得先讓駱先生多親我一下。”蘇喬自言自語道。“不然明天他不願意了怎麼辦?”

他跳下床,往隔壁走。

房間門開著,駱雲深斜靠在床頭櫃上看文件,整個人有種說不出來的男性魅力。臺燈打在一邊側臉,顯得翰廓更加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