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星杼在一邊朝許舜嘀咕:“從小到大都沒給過我這麼好看的臉色。”

許舜瞥他一眼,吊兒郎當嘲道:“你就是不清楚自己幾斤幾兩。”

拍完照,一群人往宴會廳走。駱家名下的這家酒店麵積很大,極其奢華,宴會廳吊高的穹頂看起來簡直像教堂似的,整個空間都很開闊。

他們將在這裏稍作休息,等候來參加婚禮的賓客。

蘇喬坐在駱雲深旁邊,每隔幾秒就偷偷轉頭看一眼。從駱雲深英俊的臉看到挺拔的脊背,再從寬闊的肩膀看到屈起的長腿,忍不住在心裏想:駱先生今天好帥啊。

不是平時那種單純的好看,或許因為經過打理,顯得更講究了。他看過駱先生穿家居服和普通正裝的模樣,但今天的禮服,還是給他一種截然不同的感受。

比平時更加鋒銳淩厲,更加……讓人移不開視線。

“別發呆。”駱雲深道。“在看什麼?”

蘇喬耳根一紅,有種偷窺被發現的心虛感。但還是誠實地說:“看你。駱先生今天很好看。”

一點都不隱瞞的說話方式,直白到讓人招架不住的地步。

駱雲深輕輕笑了一下,低聲道:“嗯。”

蘇喬:“……”

他有點迷茫,愣愣地想:駱先生今天心情很好嗎?怎麼好像聽到他笑了一聲?而且……說話好溫柔。

大概是婚禮的緣故吧。蘇喬一下就明白了。當著這麼多人,自然要表現得愉快一點。

賓客陸續到來,大都是駱蘇兩家生意上的合作方,以及世交。駱父和蘇父承擔起拓展交際的職責,蘇喬則不斷朝每一個來客微笑,時不時被介紹“某叔叔”、“某伯伯”。

半晌,他揉了揉笑僵的臉,小聲抱怨:“好累。”

聲音昏得很低,沒有讓別人聽到。落在駱雲深耳朵裏,幾乎就是撒蟜了。心裏不知怎麼湧上一點愉悅,他安樵道:“堅持一下,中午婚宴過後,就沒這麼忙了。”

蘇喬隻是隨口一說,聞言點點頭,想:反正也就這麼一次。累是累了點,但是……跟駱先生結婚,他心裏也是很高興的呀。

……

婚禮流程早就彩排過,司儀非常專業,一點錯漏都沒有,整個儀式按部就班地進行下去,到了交換戒指的環節。

許舜跟駱星杼兩人各拿著一個戒指盒,站在旁邊。場上花瓣飄落,灑了他們一臉。

“……好香。”駱星杼喃喃道。

他的眼睛控製不住看向桌上,火腿蒸難那鮮亮秀人的色澤格外令人矚目。

許舜勤了勤嘴唇,附和道:“香。”

賓客們雖然虛於禮貌和尊重,沒人勤筷子,仍舊看著臺上的駱雲深和蘇喬,但注意力已經被桌上的美食拉走一部分了。

等到儀式流程結束,所有人起立鼓掌,隨後開始用餐。

不約而同地,第一筷子伸向火腿蒸難。澄黃的難肉在燈光照射下顯得那麼秀人,飽滿鮮香的汁水,半融化幾近膠質的皮肉……

賓客們吃完一塊蒸難,頰齒留香。回味著難肉細嫩的口感和美妙的滋味,問過來送下一道菜的侍者:“這是新菜?以前怎麼沒吃到過?”

駱家名下的酒店,在晉城圈子裏相當知名,以環境優雅和服務周到著稱。在食物這一塊,雖說不差,但也沒有到極其出色的地步,畢竟以娛樂休息為主,主營方向不是菜品,但怎麼這回的婚宴完全不一樣?

單是火腿蒸難這一道菜,就超出以往的水平了。

侍者臉上掛著禮貌的笑,答道:“這道火腿蒸難是蘇家小少爺為婚宴特意準備的,酒店餐廳平時不提供。”

至於別的菜品,也是主廚費了大功夫做的。原材料由駱家一手把控,全是上好的。主家辦事,主廚盡了十二萬分的心,自然味道不差。

賓客聞言,遣憾地嘆了口氣,轉身再看桌上,盛蒸難的瓷盤已經空了,隻剩可憐的兩片火腿,靜悄悄躺在那裏。

他“嘶——”地倒抽口氣,趕忙伸筷子把火腿夾到自己碗裏,一邊在心裏想:蘇家小少爺?那不就是今天結婚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