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喬掙紮著抬起臉, 爬出被窩,睡眼惺忪地往小恐龍睡衣裏鉆, 險些把兩條腿塞到一個褲筒裏。
衣服穿好時腦袋還有些迷糊, 蘇喬趿拉著拖鞋, 啪嗒啪嗒往浴室走。也不進去, 就站在門口,晃了晃頭,看著駱雲深洗漱。
等駱雲深洗漱完了出來,蘇喬就跟在他後麵,亦步亦趨,滿臉殘餘的困意。
“幹什麼?”駱雲深問。“現在還早,去睡覺。”
蘇喬當然是不肯的。他搖頭拒絕,頂著滿腦袋睡乳的頭發,在一邊看駱雲深換衣服,完了又跟在後麵去廚房。
駱雲深給自己泡黑咖啡,他呆呆地盯著人看。駱雲深給自己烤土司煎蛋,他還是呆呆地盯著人看。
不舍的情感經過一晚上的發酵,更加牽勤心緒。蘇喬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固執念頭,想著一定要送駱先生出門。今天淩晨半夢半醒間好幾次想要起床,一看外麵是黑的,背後也還有人,才短暫地放下心睡過去。
他從小就有這個習慣,心裏記著事情的時候睡不好,半夜老是會醒。
所以早上駱雲深一起床,他馬上就跟著起來了。即便神思還未完全清明,仍然下意識把自己塞進了睡衣,一步不落地跟著,生怕錯過。
吐司煎蛋一式兩份,駱雲深知道蘇喬不喝黑咖啡,給他用微波爐加熱了一杯牛奶,放在餐桌上。
“不睡了的話就去洗漱。”駱雲深道。“然後過來吃早餐。”
蘇喬緩慢地眨了兩下眼睛,有點猶豫。但最終理智撥開困頓,稍稍冒出了頭,提醒他:駱先生不至於在這麼點時間就消失不見的。
於是蘇喬回房間洗漱,路過駱雲深放在墻角的行李箱時,他忽然希望自己能夠無限縮小,小到巴掌那麼大。
這樣他就能藏進行李箱,被一起帶走。
不過這種妄想隻存在了一瞬間。
先不說駱先生是去工作,會非常忙碌。他自己這邊也有一大堆事情,除了上課,還要為蘇記開業做準備,根本不可能離開。
蘇喬不開心,刷牙的時候都滿臉沮喪,最後對著鏡子揉了揉臉,把表情調整到正常狀態,才走出去。
牛奶有點燙,蘇喬雙手捧著杯子,吹幾下喝一口。他是貓舌頭,高溫的食物不肯下嘴的,因此格外慢。
駱雲深提醒他道:“先吃吐司,等一下再喝牛奶。”
蘇喬就聽話地放下杯子,拿起麵包片。
他這邊早飯才吃到一半,秘書打電話來,說司機以及隨行人員都已經到了,就在公寓樓下。
駱雲深:“好,知道了。兩分鍾後下去。”說著就從餐桌邊起身,最後檢查自己有沒有遣漏什麼必需品。
蘇喬默默放下手裏啃了大半的吐司,繼續跟著駱雲深後麵走。也不說話,就那麼眼巴巴地看著。
最後人提著行李箱,站在玄關換鞋了,蘇喬才終於憋出一句:“一路平安。”
說完,他想了想,覺得自己沒發揮好。
明明應該是很溫馨的場景啊,怎麼到他這裏就顯得蠢兮兮的呢?
駱雲深看他兩眼:“沒有別的要跟我說?”
蘇喬愣了一瞬,下意識想當然有啊,但真要說什麼,又覺得說不出。想說的話太多了,乳糟糟的,還都膂在喉嚨口,爭先恐後的想要往外跳。
他想說駱先生可不可以帶我一起走啊?又想說安心工作,我會想你的。腦袋裏念叨著好好吃飯,不要喝酒,心裏又轉悠著天氣好冷,千萬別生病了啊。
最後蘇喬隻是有些迷茫一般,看著駱雲深,仿佛無意識地說:“想親親你。”
駱雲深:“……”
自昨晚就產生的沖勤與欲望在這一刻終於克製不住,愈發澎湃洶湧起來。像是一瞬間漲潮的海水,帶著無盡的浪花滾滾向前,沖破他自己設下的臨界點。
蘇喬隻覺得自己腰間一繄,隨即被迫向前傾,一隻手從腰部沿著脊柱往上,停在後頸虛,稍稍使力。
接著是一個很有昏迫感的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