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節(2 / 3)

舜音看著穆長洲看過來的臉,他眼睛動了動,眸中又有了往日的黑沉,暗藏一點亮光。

她倏然反應過來,一抿唇,轉身下了城頭。

胡孛兒和張君奉才回過神來。

“軍司,不是,總管你……”胡孛兒道,“藏得真深!”虧他前麵還扶得盡心盡力。

張君奉嘀咕:“今日驚異之事真是一件接一件……”

穆長洲朝城外看去一眼:“繼續盯著。”說完轉身,快步下了城頭。

城下已沒有馬車,舜音下去後就自行乘車離去了,隻兩三隨從牽了馬在原處等候,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穆長洲翻身上馬,追了回去。

軍司府外,已有仆從在等著迎接。

昌風這兩日才得知軍司一直未歸是在寺中治傷,一見馬車駛來就匆匆迎上。

車一停,舜音掀簾而出,徑自入了府內。

勝雨在後,險些要追不上她腳步。

昌風隻看到她一人,隻好又伸頭去看路上,很快聽見幾人快馬而來,連忙上前見禮:“軍……總管看來已好了。”

“嗯。”穆長洲隨口應了一聲,下了馬,大步往裏。

廊上提前懸了兩盞燈,主屋裏早已燒好了炭火,一室溫熱。

舜音進屋,剛解下披風,就聽見了走來的腳步聲。

穆長洲走入,直走到她跟前:“生氣了?”

舜音擰著眉,背過身不理他。

勝雨走來屋門外,端著銅盆,小心翼翼朝屋內看了一眼:“按夫人吩咐,一回來就備好了熱水,藥材已放了。”說完送入,放去桌上,又看了看二人,趕緊退去了。

舜音聽見更氣悶,還擔心他傷好不了,不想他好了還瞞著自己。

忽而想起來,她轉頭說:“那句話你也不是聽見的。”分明是看見了口型。

穆長洲走近:“我當時還隻是勉強看清。”

是看見了她的口型,剛能視物時還有些不夠清楚,而後才慢慢適應,直到城頭上那一箭時,才能完全看清。

舜音轉身走開幾步,仍不理他。

右耳忽聽見門響,她眼神瞥去,穆長洲已掩了門。

他解去披風,又一手除去腰間束帶,褪了外袍,轉頭走去桌前,自銅盆裏擰了帕子過來,塞到她手裏,抓著她手送入衣襟:“還沒好透,藥總得接著用。”

舜音一下貼近他身前,抓著帕子的手抵到他身上,蹙眉說:“你已能看見,不需我了,是故意戲弄我不成?”

穆長洲察覺她想抽回手,一把按緊,低頭說:“沒你怎麼行,沒你我就真不在了。”

舜音立即掀眼瞪住他。

穆長洲看到她眼神,胸腔裏忽的一沉,聲低了:“不說了,難道我好了不是好事?”

舜音眼神微動,終於看向他衣襟裏,那裏麵一道道的傷疤露出來,直衝入她眼裏。

他已死過那麼多回,都挺過來了,當然是好事。

穆長洲抓著她的手,愈發貼近,聲音沉墜:“那你罰我?”

舜音耳廓一麻,額間被他呼吸拂著,漸沉漸熱,看見他黑漆漆的眼,心口突跳,頓了頓,握著帕子的手輕輕擦了過去。

穆長洲身上忽的一涼,是她的手指貼了上來,隨著擦拭,順著他身上那些疤痕撫過,微微發癢。

他抓著她手,不想她觸碰那些。

舜音掙開,手又貼上,握著滾熱的帕子,從胸膛到腰側,再到背後,避過幾道剛愈合的新傷,這麼多日,不用看就已熟記下來,擦去背後時,就快貼住了他。

她手又往上,貼著他頸邊,擦去他頸後,慢慢的,手臂勾住了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