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節(3 / 3)

舜音回味過來:“封家與郡公府的事一先一後,皆在六年前,所以這中間有關聯。”

“聖人也覺有關聯。”穆長洲說,“我既入了涼州,他在朝中自然也不會隻是坐著,否則又怎會有後來的朝堂人事頻繁調動。”←思←兔←在←線←閱←讀←

舜音恍然,那她沒想錯,聖人一定早已懷疑虞家,卻又想到什麼:“可梁通符和劉氏並未與宋國公勾結。”

穆長洲想了想:“關聯不在他們。當初拿回閑田時,西突厥可汗同意歸還,隻提了一個要求。”

舜音問:“什麼?”

“他要我幫他除了賀舍啜,但不能將他送往中原。”穆長洲慢條斯理說,“要除了賀舍啜自然是因為他不安分,妄圖成為西突厥可汗,但不能送往中原,就隻可能是怕賀舍啜將他這可汗也咬出來了。”

但他還是將賀舍啜悄然送往中原處置了。

舜音心裏漸漸清晰:“你是說,與宋國公聯結的不隻是賀舍啜,還有背後的西突厥可汗。”

“也不隻西突厥。”穆長洲沉眉,“你想想他們說你父親什麼?”

舜音說:“他們說我父親慣來主戰,還勸聖人要廣探四方,掌握各方情形,是在慫恿挑撥戰事……”

穆長洲點一下頭:“對於外敵來說,隻會樂於朝中皆是宋國公這樣的人,可偏偏有你父親這樣毫不鬆懈的,又身居高位,能左右朝局,是最大的障礙。”

舜音心底愈發清晰,她父親確實毫不鬆懈,一貫認定麵對強敵要厲兵秣馬,決不能軟弱示之,甚至還要鑽研暗探密傳之道,他日好用於軍中,也便有了她學到的那些。

宋國公看似是與她父親在爭主戰主和,不過是受了外敵蠱惑,接受了他們的好處,要除去她父親這樣的絆腳石。

彼時帝王剛登基幾載,根基未穩,是最好的下手時機。

一旦她父親倒了,宋國公得到權勢,外敵也放開了手腳,之後再做什麼,朝中也會一再有人給他們大開方便之門。

“不隻西突厥,”舜音看向他,“是兩麵外敵。”

穆長洲說:“他們圖謀的是河西十四州。”

如他們所願,河西十四州內部早已坐大,各州都蠢蠢欲動,多的是人與他們暗通款曲。

兵權愈重,胃口愈大,不止一個人想坐上涼州總管之位,他日山高水遠,遲早可將河西這塊廣袤之地據為己有,再與中原分庭抗禮,甚至自立為王。

而腹背兩麵自然樂於扶持,這條商貿要道,繁華肥地,遠通西域,近扼中原,早不知被肖想了多少年。

偏偏老總管卻想將總管之位交給武威郡公。

郡公為人他們自然清楚,一旦總管交接,河西大權就會被移交中原,何況郡公府還與封家有交情,此後一在朝中,一在涼州,互為鼎力,豈非讓他們再也無計可施?

於是幾乎同時動手,從一開始起,他們的目標就是郡公府和封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

當初穆長洲親眼看著兩麵外敵不斷騷擾,卻又放任涼州各路都督將領明爭暗鬥,就已明白,他們是在等著最後的勝者出現。

反正皆是他們的附庸,隨便誰做總管,都會按他們的設想將河西推離中原。

果然,等梁通符成為總管,他們便悄然退去了。梁通符和劉氏也早就與兩麵暗通,夢想著有朝一日成就所謂的“大業”,不遺餘力地推行胡風胡俗,隔離中原。

等到總管府想扼製他,與賀舍啜勾聯,反而是後來的事了。

舜音坐了許久,才開口:“難怪你說事還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