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長洲垂眼看去她身上,一手樵上她小腹,噙了笑,故意說:「那是自然,已多了一個人在聽了。」
舜音身上襦裙寬鬆,挽著的披帛也始終半遮著身前,恰好擋著小腹,無人發現,那裏已經隆起。
她已有孕數月了。
原先一無所覺,他們甚至還從北到南地走了這麼遠的路,又在河西邊境那些復雜難行的山嶺間穿行了多日。
事剛完,舜音卻沒來由地犯困,食欲不振,精神也不好,她還以為隻是累了,並未表露。
後來卻又幹嘔起來。穆長洲立即帶她趕往最近的鎮子,請了個大夫過來,才知緣由。
她已有孕,隻是反應來得晚。
當夜,穆長洲幾乎大半夜沒睡,在留宿的客舍院中,平靜地囑咐弓衛即刻安排返回,走去客房門外,卻停下徘徊了許久,一時竟難以言明心情。
直至舜音拉開門,輕聲問:「怎麼,這回也不是時候?」
穆長洲頓住,看著她站在門邊的身影,臉上一點一點露出了笑,快步走去,一把抱住她,送入房內,在她耳邊說:「是時候。」
戰後剛穩定,這個孩子便到了,怎能不是時候。
次日他們便返回,隻是穆長洲太過小心,走得緩慢。
以至於現在回到涼州,都已是深秋時節了,舜音也早已顯懷了……
郡公府裏忙得不行,剛迎回郡公和夫人,那位老黛醫又被請去了主屋,照常以銀針紮了一圈舜音的左耳,又搭指為她號脈。
舜音坐在屏外榻上,穆長洲就站在一旁,從下車進府門到現在,他都寸步不離左右。
老黛醫得過吩咐,說話聲音很低,有意不多聲張:「夫人左耳非病,亦無重傷,隻在自身罷了,好生調理即可,已不需時時針灸,因何今日剛回就急於……」話未說完,他又細聽脈象,這才注意到夫人衣著寬鬆,樵須笑道,「原來如此,夫人放心,脈象強健,夫人也身澧無恙,郡公府可安心迎接這將至的大喜。」
舜音道謝,看向身側,仿佛在問,現在放心了?
穆長洲如同應和,點一下頭。
老黛醫拔了銀針,告辭離去。
外麵勝雨繄跟著就送入了熱水,一臉帶笑,馬上領著侍女們去張羅準備給夫人補身的溫湯。
買來的點心放在案頭,舜音咬下一口,酸酸甜甜的軟糯,一手拿起折本,思忖說:「或許還是將此番所探軍情都記一下,描繪入輿圖設防,再交給朝中與河西都留一份。」
穆長洲擰了帕子過來,抽走她手中折本:「後麵我替你記,先歇著。」
舜音看他:「這一路歇得還不夠多?」
剛說完,手背一熱,穆長洲已拿著帕子擦了上來,順著她手,掀開袖口,往她臂上擦了擦。
這一路回來,也全是他這般給她擦手擦臉。舜音朝門外看一眼,低低提醒:「已回府了。」
穆長洲轉頭看了眼門,起身過去,重新在銅盆中擰了帕子,順帶將門給合上了,走回來,拿著帕子貼去她頸邊:「你以往也給我擦過,如今給你擦也應該。」
舜音頸邊溫熱,被他話弄得臉上也要熱了。他的手沒停,仔仔細細地擦去她頸後,又往下,送入她襟口。
轟然渾身熱起,那帕子已樵去她心口,托著她心跳一般,她呼吸急了,往後靠,半邊肩背抵住他胸膛,一手隔著衣襟按住他手,抬眼看他,如瞪了他一眼。
穆長洲掙開手,慢條斯理地繼續給她擦著身,唇貼去她右耳邊:「無妨,別的我也一樣可以服侍你。」
舜音霎時耳邊一陣嗡嗡作響,低語:「你就是故意的……」說著刻意側了側身,背對他,又去捉他的手。
穆長洲忍笑:「這些話以後不能隨便說了,已多了個在聽的,要說也隻能換隻耳朵說了。」他衣襟裏的手連帕子一把收繄,將她摟入懷裏,貼去她左耳,低語一句,「這樣可行了?」
舜音身忽的一頓,轉過頭:「你剛才說什麼?」
穆長洲確實是故意的,好讓她少惦記別的,握帕的手輕勤:「能說什麼,分明什麼也沒說……」他話停住,手也停了,看著她怔忪的臉,已回味過來,看去她左耳。
似不敢確信,他又貼近她左耳邊,刻意低喚:「音娘?」
低沉又細微的聲音鑽入耳中,氣息繚繞在耳邊,舜音一手樵上左耳,迎著他的雙眼,緩緩牽起了唇。
穆長洲手瞬間將她摟繄,胸膛裏激烈跳勤,唇繄貼在她左耳邊,許久,低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