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住,幸好他妻子娘家有些能力,最後就借宿在了一個官員家中。
朱尋淼昨日回家後,跟朱前說了黎青執讓他拿紙筆記下苟縣令教授的知識的事情。
朱前聽完,讓他隻要能寫,就要把紙筆拿出來做記錄,於是這會兒,他就拿了紙筆奮筆疾書。
苟縣令之前對朱尋淼印象不深,但此刻再去看朱尋淼,卻不免越看越喜歡,又多說了一些科舉相關的知識。
朱尋淼用的是笨辦法,黎青執就不一樣了,苟縣令說話的時候,他一直觀察苟縣令的表情,適時吹捧幾句……
他的表情實在真摯,聽得實在認真,苟縣令也就格外高興。
黎青執問起了這次的事情。
苟縣令道:“臨湖縣的嚴縣令給知府大人上折子,說他們臨湖縣的茶園遭了蟲災,想要減免茶稅……知府大人肯定是不信,才讓我去看看。”
說到這裏,苟縣令又說了些茶稅相關的事情。
在前朝,茶稅一直收的不多,但本朝的頭一位皇帝覺得糧稅要減免,好讓百姓吃飽飯,這種可有可無的東西,則可以多收點稅。
因而在大齊,糧稅十五抽一,茶稅則是十抽三。
當然真到了收稅的時候,幾乎沒有哪個地方真的按這個收,總會多收點。
收稅方式,每個縣也不同。
比如崇城縣,一般是給各個村子攤派糧稅,再讓村裏人將之送去倉庫。
在廟前村,收稅一般是村長和衙役一道收,運糧就讓村裏人湊錢找船運,以前負責運糧的,基本上都是姚艄公。
原主父親所在的盂縣則不同,收糧在盂縣是徭役的一種,會僉派給老百姓幹,這些老百姓被稱為“解戶”,他們收不齊糧食需要自己拿糧食補上,收完了還要負責把糧食送去倉庫。
黎青執覺得會這樣,主要是盂縣太窮,縣衙沒幾個人,以及盂縣運輸不便。
崇城縣水路交通發達,運送糧食比盂縣輕鬆了不少。
幾人聊天的時候,兩個船夫一直在劃船,兩個小廝則在船頭用爐子煮茶,還做了簡單的飯食。
“把船往旁邊停一停,我們吃過東西再走。”苟縣令道,他們要吃東西,那兩個船夫也是要吃的。
吃過飯,船隻繼續往前,沒多久,就來到臨湖縣。
上午苟縣令跟丁喜說了不少話,但等到下午,他就沒有閑聊了,開始跟黎青執和朱尋淼講一些科舉相關的知識,
考秀才對苟縣令來說,已經是過於遙遠的記憶,再加上他覺得這實在太過簡單……他說起了鄉試。
他說起鄉試後,不管是朱尋淼還是黎青執都聽得非常認真,朱尋淼更是瘋狂地記筆記。
苟縣令看了朱尋淼一眼,對朱尋淼愈發滿意。
他們的船的前進速度並不快,坐在船艙裏,可以看到河邊的景象。
黎青執一邊聽苟縣令說話,一邊時不時看向岸邊。
臨湖縣挨著崇城縣,論自然風光跟崇城縣差不多,此時望出去,可以看到大片的田野,裏麵種滿了油菜花。
有些油菜花已經開始凋謝,也有一些油菜花盛開著,看起來非常美麗。 “東風過野柳煙深,油菜花開燦若金。”苟縣令也看到了這景象,他念了兩句前人的詩詞,對黎青執和朱尋淼道:“子霄,尋淼,你們二人不如就做一首寫菜花的詩。”
黎青執和朱尋淼當場就琢磨起來。
他們兩人在詩詞上天分都一般,做出來的詩詞也並不讓人驚豔,好在苟縣令本身也是個不擅長作詩的,倒是掌握了不少作詩的技巧,也就跟他們講解起來。
大約下午四五點,黎青執他們的船在臨湖縣的碼頭停下。
臨湖縣的縣城看起來跟崇城縣的縣城差不多,不過黎青執注意到,在臨湖縣的碼頭上,幹活的男人都不怎麼強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