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內侍官記載,皇上一個月裏去後宮的次數十個手指都數得過來。
按理來說,皇上正值壯年,不應如此的,想來是後宮那些妃嬪不得聖心。
兵部尚書見右相打了頭陣,忙站了出來,趁勢道:“長安王之女,齊嫣郡主,蕙質蘭心,賢良淑德,才貌出眾,乃女子中的典範,與皇上更是青梅竹馬,是為皇後的不二人選。”
長安王齊慕天站在最前排,麵無表情的直視前方,就好像兵部尚書說的事兒與他無關一般。
聞言,不少官員的臉色都變了變,看向了上頭那一位。
齊嫣郡主乃皇上嫡親的表妹,年過十七還待字閨中,明眼人都曉得,這齊嫣郡主就是在等著做皇後呢!
年輕的帝王謝衛傅用一雙凰眼掃了殿中的文武百官一眼,並不說話。
“臣也以為齊嫣郡主是皇後的不二人選。”
“常言道,國不可一日無君,後宮亦不可一日無主,臣以為皇上應該盡快立後,充盈後宮,綿延子嗣。”
“臣附議。”
“臣附議。”
長安王一派的不少文武大臣,都紛紛站了出來。
謝衛傅凰眼微瞇,看了自己的親舅舅一眼,好得很,這可當真是好得很。若不是今日右相提起立後之事,他還不知道,這朝中竟然有這麼多人都是他舅舅的了呢!
他拿起了桌上擺著的一個奏折,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文武百官大驚,忙掀起官袍跪地高呼:“皇上息怒。”
謝衛傅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殿中跪著的文武百官,怒斥道:“江洲連日大雨,洪水沖垮河堤,淹沒莊稼無數,房屋無數,百姓流離失所。你們無一人啟奏,無一人談及此事,反倒在這大殿上讓朕立後選秀,你們這眼睛是用來盯著朕和朕的後宮,還是這天元子民的?”
文武百官,齊聲高呼:“臣等惶恐,臣等並不知曉此事。”
其實這事兒他們是曉得的,但那江洲知府是長安王的人,江洲的洪災會如此嚴重,牽連甚多,下麵遞上來的折子都被長安王的人給攔了。
長安王要保人,不想把這事兒捅到聖前,他們自然也不敢多嘴。隻是他們沒想到,這折子還是有人遞到了皇上手裏。
“不知?”年輕的帝王冷笑著道,“這江洲的難民都到京都來了,你們竟然還說不知,敢情這滿朝文武都是瞎子、聾子,那朝廷養你們這群瞎子聾子有何用?”
滿朝文武,噤若寒蟬。
謝衛傅用一雙淩厲的凰眸,掃視著這大殿上跪著的人,若非有人冒死將折子遞到了他的手中,他都不知,這朝中竟然已有這麼多人不敢得罪他的好舅舅了。
當初為了對付沈天明那老狐貍,他不得不將自己的舅舅扶植起來,與那老狐貍打擂臺,拔掉那老狐貍的爪牙。
還封了舅舅做長安王,沒想到,如今他也快變成第二個沈天明了。
“江洲的河堤前年才向朝廷撥款加固,卻連一次洪水都沒有抵抗住就被沖垮。這折子上寫了,是有人貪墨了加固河堤的銀子,加固河堤時偷工減料,以致於河堤扛不住洪水,造成了這麼大的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