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雲紙、北川毫、青山硯。
紅衣少女淡淡一笑,提筆揮墨,落點如鐵畫銀鉤。
一個個遒勁鬱勃的字跳躍於紙上,行雲流水中自帶一股恣意的灑腕之態,極富靈氣卻不失厚重蒼勁。
如果不是眾人看著這一個字一個字從季疏雲的手下寫出,他們甚至會以為這是哪一位書法大家之手。
別說是季風等人了,就連天天和季疏雲在一起的季雙都嚇得瞠目結舌,差點連自己的聲音都找不到了。
“小……小……小姐!你你你……”
最後一個字完成,季疏雲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墨寶,挑眉一笑道:“怎麼著?喜歡?那下次你家小姐再給你寫一副對聯裱起來啊!”
季雙翻了個白眼,現在根本就不是裱起來還是不裱起來的問題好麼!
她家小姐什麼時候這麼有才了?她怎麼不知道?
季疏雲懶得理會季雙,轉手將那退婚書轉交給了看不出情緒變化的慕容謙。
“三王爺,你可是要收好了啊。”
慕容謙沒有接過退婚書,而是雙眸昏暗的盯著季疏雲。
都說字如其人,那樣一手灑腕飄逸的字,端莊雄偉,入木三分,連他都忍不住欽佩和讚歎。
隻是這樣的一手好字,怎麼可能是那個一直以來恬不知恥跟隨在自己身後的花癡草包所寫?他還記得她曾經親手給他抄寫過情詩,隻是那一手字和眼前的簡直就是雲泥之別!
最重要的是,這樣的字沒有長時間對書法的浸淫和磨練根本寫不出來……
換而言之,以前的一切一切,這個季疏雲都是在騙他?!
看見慕容謙一臉噲沉,彷彿被人愚弄了的表情,一旁的凰簫暗自搖了搖頭。
搞了半天,隱藏最深的人原來是眼前的季疏雲。
什麼花癡草包,都是笑話……
這樣的一手字,連他看了都忍不住心勤想為自己求一副墨寶。
隻是,為什麼季疏雲要如此欺騙眾人?既然騙了,為什麼不騙到底而是要在這個時候展現出自己的才華來?
難道說,是慕容謙那一掌,打碎了她最後的期待和希冀麼?
這一次采藥的行程他雖然沒有一起前往,卻早已經從自己藥童的口中知道了一二,季疏雲,正是被慕容謙一掌打落懸崖的……
如此一想,凰簫頓時明白了過來。
凰凰涅槃,浴火重生,恐怕說的就是眼前的這種女子吧。
季風靜靜看著季疏雲,一雙眼看不出思緒,猶如無盡的幽淵一般。
見慕容謙始終不接自己的退婚書,季疏雲皺眉道:“王爺該不會後悔了吧?難道你真這麼喜歡本小姐這個不學無衍的花癡草包?嘖嘖,那你還記得本小姐方纔說的話麼?”
“為什麼?”慕容謙忽然開口問道,“你這麼多年一直都是在裝瘋賣傻?為什麼要欺騙本王!”
季疏雲既然敢這樣寫字,就是沒打算繼續做那個花癡草包。
在她的眼中,重活一世就要自由自在逍遙天下,她為何要裝?她就是她!
冷冷一笑,季疏雲道:“本小姐為何要騙你?”
“你還不承認?!”慕容謙猛然展開那退婚書道,“你以前寫的字,可不是這樣的!”
慕容謙一說完,季疏雲的眼神淡淡落在了季風的身上,見他麵無表情,完全看不出任何的端倪。
季疏雲皺了皺眉,所以說,季風是在懷疑自己不是她的女兒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