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琪心疼地望著母親,他並沒有激勤,更不會橫沖直撞地就跑去找父親理論,他是再懂事不過的孩子,隻是心疼自己的額娘。從小就知道母親不是“寵妃”,令妃娘娘才是父親喜歡的女人,他什麼也不能為母親做,唯一可以的,就是努力做個優秀的兒子,好讓母親因為自己在父親的麵前,在別人麵前能感到驕傲。
“永琪你聽額娘說。”愉妃把兒子拉在身邊,臉上露出笑容,好聲道,“你忘記你四阿哥的額娘,是怎麼走的了?淑嘉皇貴妃的事,沒有人提起,難道就當沒發生過?”
永琪嚴肅地說:“兒子當然記得,四阿哥他很痛苦,他想為自己的額娘討一個公道,可不能違背皇阿瑪的意願。”
愉妃道:“這也不是你皇阿瑪一人的意願,你阿瑪肩負著天下,朝廷後宮千餘萬縷的羈絆,他放不開手。這一回皇阿瑪責備額娘,也是為了能讓令妃娘娘平安順利地將孩子生下來。你們不在家裏的時候,額娘發現有人想害你令娘娘,要讓那些人感到震懾害怕,就必須由你皇阿瑪出麵,連額娘都受到責備的話,那些人就會明白自己的下場。是阿瑪額娘一道做了場戲,你明白嗎?阿瑪並沒有責備額娘,不過是做戲給別人看。”
永琪當真信了,他何等信任自己的母親,而這話有理有據的,想到四阿哥的無奈,想到令妃娘娘這麼多年對自己的寵愛,他不安而浮躁的心登時冷靜下來,再沒有了想去找父親理論的念頭,更因為父親和母親能有這樣的默契而有些高興。
知子莫若母,見五阿哥神情變得安寧了,愉妃暗暗舒口氣,感激紅顏想得那麼周到。可見這麼多年,她是真心對待永琪,才會顧及到這孩子的性情,而這麼多年,紅顏當真從沒有虧待過自己。幸好她及時收手,不然為了太後所謂的永琪的前程而下手毒害紅顏的孩子,從那一刻起,永琪已經沒有前程了。
可永琪又問:“額娘,是什麼人要害令妃娘娘?”
愉妃一愣,忙又道:“若是知道,何必演這樣的戲,但這事兒翰不到永琪你插手,你是長大了,可你該學的是朝廷大事,是民生經濟,後宮女人之間的事,交給額娘就好,額娘和令妃娘娘對付任何人都綽綽有餘,你若插在其中,反而要讓額娘擔心。”
如此這般,愉妃費了好些精神才安樵永琪不再管內宮裏的麻煩,後怕著她若真的對紅顏下手,回頭皇帝查出真相來不放過她的話,永琪怎麼辦,這孩子就什麼都毀了。太後還許諾她什麼將來什麼前程,老太太隻顧自己眼門前的痛快,哪裏管得到孫子的將來。
數日後,所有人都安頓下來,這回是隨皇帝出巡最沒意思的一遭,果然如佛兒和紅顏料想的,舒妃背過人去,大發脾氣,膂兌紅顏害得她們馬不停蹄地趕路,指著紅顏道:“等你生好了,再讓皇上出一趟門,你可要沿路伺候我,好好給我補回來。”
有了舒妃回來說說笑笑,延禧宮更熱鬧了些,她不知道那些事,隻當紅顏身澧不好,圖的是讓紅顏樂一樂別太繄張,有這樣貼心的人在身邊,紅顏也犯不著終日愁眉苦臉。她最大的長虛,就是能把昏抑苦悶的日子,過得有聲有色,何況如今一切都好。
宮裏唯一一件有意思的事,就是沿途伺候皇帝的蘭答應得了晉封,如今已是蘭常在,受封那日要來延禧宮請安,隻有舒妃到門前受領,沒讓她見紅顏。待見了人回來,對紅顏道:“她可風光了,一路上都陪在皇上身邊,不過與其說妃嬪,不如說是個宮女,我隻聽說每日端茶遞水,皇上對她也不過那樣,你倒不必吃味。”
紅顏笑:“我幾時和別人計較過?”
舒妃睨她一眼,道:“你的心你的人都在皇上身上,當別人不知道嗎?倘若真成了我這樣心如止水再也不會在乎的人,咱們倒是少些麻煩,都能開始在這紫禁城裏養老了。正是你放不下,皇上也放不下,彼此心心念念,才惹得那些人眼紅嫉妒,弄出些有的沒的。”
“樹欲靜而風不止。”紅顏淡淡一笑,“天下哪有那麼便宜的事。”
同是這一日,皇後往延禧宮送來一把玉如意,讓令妃辟邪凝神,紅顏自己不得出門,少不得央求舒妃替她去謝恩,舒妃懶懶地往西六宮來,在翊坤宮見了皇後,離開時遇見那拉氏的人進宮來請安,納布爾帶著夫人,舒妃客氣了幾句也就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