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山看到喬氏答應了,很是高興。
因他記憶一直沒有恢復,他就算想親近月娘,卻總覺得隔閡了什麼。
“阿娘,阿爹……”
沈如晚的聲音遠遠地傳過來。
喬氏輕輕地推開沈青山,她放下帕子,朝沈如晚的方向走過去。
沈如晚見到喬氏的氣色好了許多,稍稍放心了些。
“阿娘,你和阿爹住這裏還習慣嗎?”
喬氏挽住沈如晚,笑著點頭,她不拘於住哪裏,隻要身邊有自己親人,還要能夠時不時見上晚晚。
母女兩正說著話,沈青山也慢慢地走了過來。
沈如晚見到他的步子更穩了,很是高興,“阿爹,你的傷勢全好了?”
沈青山笑著說︰“還不能走的太快,再休養個幾天應該是差不多了。這多虧你阿娘的照顧。”
沈如晚見阿爹說著話眼楮都看著阿娘。
她覺得手裏的畫軸有點發燙。
阿爹會不會介意?
喬氏察覺到沈如晚有心事,推了推她。
沈如晚拿起手裏的畫軸,說道︰“阿娘,有樣東西要給你瞧。”
喬氏帶著沈如晚到了屋裏,沈如晚將拿畫軸放在桌上,一點點的展開。
喬氏臉上的笑容,一餘餘的褪去。
直到那完整的畫軸露出來,喬氏的臉色十分的蒼白。
沈青山看到那副畫也怔住了。
剛剛那一瞬間,他腦海裏似乎閃過從洶湧的河水中,將一個衣不蔽澧的女子救了起來。
沈青山神情一下恍惚了起來,頭隱隱作痛。
沈如晚擔憂的扶著喬氏,“阿娘,你沒事吧。”
喬氏搖了搖頭,她看著那副畫出神。
這畫裏的場景,是她十四歲那年還在雲州的時候。
那時候她雖然父母早亡,可有姨母疼愛照顧,日子過得還算無憂無慮。
表哥中了探花,回到雲州接姨母和她去京城。
她本以為到了京城,等到十五及笄後,便嫁給表哥相夫教子,繼續過著無憂的日子。
可沒想到表哥那副好相貌,讓京城不少貴女的愛慕。
開始那些貴女以為她是表哥的妹妹,對她很是熱情。可當她們得知她是表哥未過門的妻子後,立即變了一副臉色。
當時身份高貴的三公主對她和顏悅色,將她當做朋友。
她當時真的信了。
慢慢地她臉上長起了紅色印記,一開始她都將這印記化成花瓣狀,不讓人看出異樣。
後來又被灌了啞藥和媚藥,扔給一群無賴,她才知道那位三公主才是最可怕的人。
她寧願跳崖而死,也不願意被侮辱。
不想一心求死的她竟然命大沒有死成。
她當時渾渾噩噩,驚嚇過度很長一段時間記憶混乳,多次求死的她都被沈青山救了下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這位話不多的救命恩人,想要娶她。
喬氏不明白自己又醜又啞,沈青山為什麼要娶她。
她看著鏡子裏臉上的紅色印記越來越大,醜陋又啞了的她,早就沒有勇氣再回京城。
京城裏的人也都以為她死了罷,她害怕回京城。
她認命了,留在了秀水村裏,成為了一個村婦。
日子雖平淡,可沒有那麼多算計噲謀,她漸漸地也喜歡上了這個地方。
她沒想到過了二十多年,她又回到了京城,再遇到了以前的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