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嘉澤雖然平時沒少哄她,也自以為很會哄她,這次卻有點束手束腳,連話都不會說了。

她哭得他簡直插不進話。

等小姑娘終於哭累了,漸漸停歇下來,他又遞過去幾張紙,軟聲道:“好了,沒吃飯吧?帶你去吃飯。”

許聽夏嗓音悶悶的,紙巾被她捏得皺巴巴:“不想吃。”

盛嘉澤難得見她不配合自己,勾唇笑了一聲:“還生氣呢?”

“……”許聽夏咬咬唇,不說話。

盛嘉澤用力揉揉她頭頂,嗓音卻十分溫柔:“犯了錯還不讓凶,給你慣毛病了是不是?”

他的確很慣她。

從一開始到他家那個戰戰兢兢的小姑娘,吃飯連蔥花都不敢挑出來的小姑娘,現在變得越發會和他鬧脾氣了。

盛嘉澤倒是喜聞樂見。

小姑娘沒點脾氣,太容易被拿捏被欺負。

他無奈地摸著她頭頂的刺蝟毛,語氣帶著哄:“行,不想吃就先回家,等你想吃再說。”

路上,他給警局和學校都通了電話,順便給許聽夏請了一晚上假。她今天的狀態就算回學校也是浪費時間。

小區門口有家甜品店,盛嘉澤突然想起來今天還是她生日,把車子停在路邊。

許聽夏疑惑地看過去時,他手放在車門把手上,解釋道:“給你買個蛋糕。”

“不用了。”許聽夏低下頭,嗓音小而悶,“我不過生日。”

盛嘉澤看著她掩在黑暗中的側臉,心口倏地一痛。

回家後休息了一會兒,盛嘉澤說帶她去夜跑,她倒是二話沒說答應了。

換了身運動服,兩人去小區附近的公園。

許聽夏從來沒在晚上跑過步,沒想到這個點出來鍛煉的人還挺多。她也很久沒和盛嘉澤一起跑了,男人穿著和她同色的運動服,就像情侶款。

即便頭頂還罩著愁雲,心中也不免生出曖昧和甜蜜來,從一開始的沒精打采,逐漸變得鬥誌昂揚起來。

盛嘉澤跑得不快,始終在她前方一米左右的距離,偶爾回頭看一看她,飛揚的發絲和衣角撩起她心中的柔波,比江邊的風更令人神清氣爽。

他們沿著濱江公園的跑道一直跑到大橋下,跑到許聽夏氣喘籲籲,還在奮力堅持。

盛嘉澤在她前方,始終步伐穩健而輕鬆,不時轉回來給她打氣加油。

每當筋疲力竭的時候看見他背影,聽見他聲音,她就覺得自己還有用不完的堅持。

跨江大橋的上空突然亮起一片彩色燈光,這一瞬她突然意識到,眼前這個男人,或許就是爸爸媽媽送給她的禮物。

怕她孤單,怕她絕望,怕她餘生眼裏沒有光芒。

無論將來他們會是什麽樣的關係,是她美夢成真或是黃粱夢醒,他都將是她生命裏不可替代的濃墨重彩的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