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大接了台階下,跟他碰了杯。

雲程憋著氣,一口喝完。

這酒裏雜質多,喝著刺喉,味道發澀。

他趁著葉大沒反應過來的熱乎勁兒,杯子一放就朝他伸出了手。

那手也長得嬌氣小巧,掌心指腹泛紅。

葉大沒懂,愣愣看著。

雲程直言直語:“公公酒!”

葉大:……?

葉存山沒忍住笑,拿了茶壺給雲程倒茶過口。

陳金花眼皮一跳,想說她懷孕了不喝酒,雲程端著茶就敬她。

葉存山很配合的給陳金花倒了一碗粗茶。

雲程:“婆婆茶。”

陳金花:“……”

這頓飯吃得兩人滿載而歸。

雲程把他收到的三個紅包也放進了木匣子,路上搖著聽響,借著一杯米酒上頭的醉意,舉手拍葉存山的肩膀:“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反正也分家了,不回去就不回去。”

米酒度數不高,雲程這具身體從未喝過也不至於醉倒,就是酒意上頭人比較亢奮。

葉存山側眼瞧他,親事定下後,雲程肉眼可見的活潑了許多,人看著有活氣。

他難得有了試探的心思,“李半仙給我批命,說我上克父母,下克兄弟。”

雲程挺直腰背:“就是不克媳婦兒!”

葉存山愣了下,堵在胸口的鬱氣散了,笑得暢快。

雲程借著醉意,大聲跟葉存山說悄悄話,“我打算用多餘的繡線剪塊廢布繡個花樣,也好讓王掌櫃知道我的厲害,到時候你能讀書,我能吃肉,日子過得美滋滋。”

這次繡活交工能掙一兩銀子呢!

努力抱住鐵飯碗,喝湯吃肉不在話下!

葉存山沒從雲程語氣裏聽出一絲勉強,看他笑得滿麵春風,情緒被感染,心裏熨帖得厲害。

沒白瞎他的好心腸。

雲程摸摸指腹的薄繭:“到時候如果他還願意給我繡活,你給我買一盒手脂就行了。”

手脂就是護手霜了,養養手,就能借精細活兒了。

他上輩子嬌生慣養,因為病痛,精神層麵反而很有韌勁。

看得見希望,現在的苦頭他也能咬牙咽下去。

這個難關過了,就繼續幹老本行,現在可以先構思,以後試試給葉存山講睡前故事,探探古代書生對狗血小說的觀感。

這種亢奮持續了一天。

回去後雲程用脫皮的構樹枝搭了個小架子,兩手並用的繡著帕子扇麵。

東西小,花樣也簡單,還都一個造型。

第一條繡完,速度翻倍。

葉存山也趁著天晴洗了頭髮,還滴水的時候他不好抄書,便去柴房找了木板四邊釘一釘,做了個簡陋沙盤,等到空閑就教雲程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