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程此時也在煤油燈下忙碌,他學素描的時間很長,幾筆就能刻畫出一個角色。

陰司通緝令跟李半仙他都沒有見過,就參考現代看過的的黑白無常形象,在紙張左右兩側畫上細細一條人影,兩鬼差手裏握著勾魂索,在中間拉出一條線,線中央掛著攝魂鈴。

線上是通緝令字樣,通緝令外圍畫了鎮魂令圖樣,下麵寫著李半仙、李大道。

線下則是罪行。

雲程不好說李半仙以前有沒有瞎給人算命,對這個時代了解也不深,就言簡意賅寫了四個大字:篡改命格。

最後考慮到李半仙是隔壁村的,反應需要時間,雲程給了五天讓他坦白。

紙張是雲程從葉存山房裏拿的,他不會做舊的手藝,又花費了些時間將紙張背麵都塗黑。

留白的部分又恰好是瘦長的“陰司”二字,能給人一些震懾作用。

這一晚雲程都沒怎麽睡,炕上暖和,他怕睡過頭壞事,畫完通緝令後,就趁著現在有眉筆代工,也有紙張可用,將這段時間構思的故事內容記下來。

古代寫作是手稿,修改麻煩。構思細致,才能胸有成竹。

天蒙蒙亮時,雲程就摸黑起早。

家裏隻有劉雲一個人起來了,她跟當代很多小媳婦一樣,是家裏起得最早的人。

自己先燒灶熱鍋,煮粥揉麵,等灶眼裏的水熱了,先端去伺候公婆起來洗臉,回頭灶眼裏的水再熱第二輪,又去盛水伺候男人孩子。

最後才輪到她自己,收拾妥當剛好把飯菜端上桌,忙碌的一天才正式開始。

雲程心裏嘀咕了句:葉存山分家出來也挺好的。

劉雲見他起早,驚訝問,“怎麽起這麽早?餓了嗎?還是哪裏不舒服?”

雲程搖搖頭,“我去河邊看看樹皮泡好了沒有,今天下雨,也怕木棍鬆了,得再加固一下。”

劉雲在圍裙上擦擦手,想跟他一起去,“我昨天還說要下雨,都沒有想到這個,我跟你一起吧,下雨天河邊滑。”

雲程今天要搞事,可不好帶個人一起去,拿了傘不讓劉雲跟著,“我早去早回,等晚點人多了,看見了也麻煩。”

劉雲這才停下步子。

晚上葉延給她講過,這造紙的法子,葉存山說不會分享給村裏。

紙張精貴,會造紙,等於抱了隻下金蛋的雞。

她跟雲程這幾天一直擱一塊兒忙活,村裏都有好些人注意,再一起出去,萬一碰到了人,確實不好解釋。

而樹皮泡的位置,她跟葉延都不知道。

劉雲還想給他拿雙葉延的靴子先將就著穿一下,那靴子縣裏買的,底子梆硬,比布鞋草鞋防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