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沒空調沒地暖,靠一身正氣抗凍也太莽了。
萬一風寒發燒了,可不得了,桌子就得盡早做。
他裏頭穿了毛衣毛褲,手也戴了手套,出來不覺冷,經過茶樓時,還往元墨常常擺攤的小巷子口看了眼。
可太拚了,人竟然還在外邊縮著腦袋等生意。
授業即為師,雲程不好裝做沒看見。
他小說才往後寫了一章,想想橫豎都是要請人謄抄的,就撐著傘過去了,還笑道:“我還說今天下雪,你不會出來擺攤呢。”
元墨摸摸鼻子,沒好意思說,他家夫郎大冷天的都在給人漿洗,為省柴火燒的煤炭,味道又大又嗆,水都不敢燒熱,溫著不凍人就下手搓洗,多搓幾下,水也冰冰涼,手凍得跟包子似得,眼看著再不收手都要開裂,他哪能閑著?
家裏日子難,他也沒其他本事掙錢,隻能蹲一單算一單了。
雲程把稿紙給他,說不急用,“我後麵還沒寫完,後天我給你拿新稿,你再把謄抄好的給我就行。”
當下,也提前給了銅板。
元墨收了他的稿子,就不在外麵多留。
收好稿件跟紙,他就收攤回家。
到家打開一看,見了裏邊沒整理好,還有劃線糊團的錯字和飛起的波浪線,還愣了下。
夫郎柳小田問他怎麽了,“難做嗎?”
元墨搖頭。
這東西乍一看是為難,細想也能明白雲程的用意。
他說:“碰見了個好心人。”
雲程日行一善後,找到了木匠,說了吊鍋鋪子裏的桌子。
蔚縣吊鍋盛行,普通百姓家也會在橫梁上搭根粗麻繩,掛著雙頭拉鉤,冬日裏煮個吊鍋,吃得渾身暖和。
一說他就會做,聽雲程說他這桌子做了不是為了煮吊鍋,而是為了叫自家夫君看書寫字時不冷,還提了個意見。
“要麽下麵的鐵皮我給你縮短?不挨著地麵,桌板下凸出一尺多,能省柴火,也省工錢。”
這就桌麵暖著,桌下腿腳還是涼。
雲程見過取暖的矮桌,四周縫了被子,席地而坐也可以。
他問木匠書院裏的桌子都是多高,對著旁邊小桌比劃後,雲程覺得差不多,就按照這個高度做。
又出一筆銀子。
紙鋪他今日沒去,昨天就沒能幫上忙,全程在樓上躲懶,蹭了個飯。
今天第一天開業,存銀都要教人織毛衣,他過去大抵隻能跟葉根尬聊。
這樣一想,他還不如回家寫小說掙錢呢。
紙鋪裏今天不忙,鋪子外邊的“裁縫鋪”牌匾昨天一起摘下叫王掌櫃的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