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城來信則照常,分了兩封。
一封給雲程他們的,很薄,撐死了兩頁紙。
一封給存銀的,很厚,而且是很明顯的厚了起來。
葉存山皺了下眉,“他怎麽突然話這麽多?”
存銀也跟著皺眉,“可能是塞了很多白紙。”
陸瑛是有前科的,跟程文傑比誰的信厚時,他往裏塞了畫片跟美人卡片湊數,整體摸著很厚一封,實際啥也沒有。
葉存山頓時有點不開心,看存銀的眼神頗為複雜,“你就那麽老實?別人給你寫這麽幾個字,你都要巴巴寫厚厚一遝。”
真是,什麽話都給他說了。
寫多了不滿,寫少了也不滿。
存銀沒急著看信,放一邊,去拆禮物。
給他的禮物都會單獨貼個條子,就怕人認不出來是給他的一樣。
這次禮物不多,是一條馬鞭。
葉存山看了,就知道是可以讓存銀學騎馬了。
雲程也說該學了,“老追著威風跑,等你跑久了,它習慣了,你再上它背,它顛你怎麽辦?”
存銀皺皺眉,“現在就學?”
他有莫名的不滿,明明說他把馬養得好,陸瑛教他的。
明白陸瑛不可能來府城,教他騎馬的事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也有微妙的不爽。
做不到,幹嘛要說。
但在哥嫂麵前,他不能這麽使性子。
顯得很無理取鬧,也有些不識好歹,得寸進尺,沒眼色。
所以他點頭,“哦。”
附帶的槐城特產,主要是毛皮,這季節用不上,暫時收起來放著。
他信件的內容要比從前柔和許多,看得出來邊關摩擦頻率降低,他身上血腥氣減少了。
講了些軍營趣事,說了點家裏催他在槐城相看的煩心事,一筆帶過了有幾位相熟的兄弟長眠雪山底下,他覺得那地方太冷,想給人把屍骨挪回家。
這一筆帶過的事,反而更加抓心。
後麵再說旁的瑣碎事情,都無法掩蓋這一處的沉重。
雲程明白,他就是難受,無處傾訴,所以往他們這關係近,相隔遠的一戶寄,藏一句心事已經是極為了不得。
回信不能往這處戳,他們當一個合格的傾聽者就好了。
猜著陸瑛應當不會跟存銀講這個,雲程就跟存銀說:“能買的東西就那些,咱們也不能把府城的東西都買個遍,我看他不缺什麽,就缺人聊天,比較……”
寂寞這詞,不適合在存銀這裏說,雲程換了個詞,“比較無聊,你多跟他說說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