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以為鄉試會去京都考,說他怎麽都會陪一場,沒想到還是府城。
他讓葉存山起來就叫他,前一陣為此生病,葉存山沒瞎心疼,該叫就叫,省得雲程睡醒瞎想,這後頭十天半月不見麵,哄也哄不著,別又病了。
雲程就是沒熬習慣夜,醒了,靠意誌力能撐著出去刷牙洗臉。
他讓平枝姑姑泡了茶,洗漱完就咕嚕嚕灌了三大杯提神。
早飯存銀準備的,他比雲程走心,夜裏就沒睡著。
從前就精力旺盛,若沒事,能拉著人叨叨聊一宿,現在看著也精神奕奕,不像通宵的人。
雲程感歎聲:“年輕真好。”
然後一起吃著雞蛋餅跟蔬菜湯,吃個七八分飽,再帶個食盒出門。
杜知春今天有柔娘送,知道雲程他們會去,所以敢出來。
小巷子裏等一等,慶陽也送羅旭過來了。
往外大路上再等等,謝老板帶謝晏清也來了。
一行人要蹭謝老板的茶攤。
財大氣粗,也難在貢院旁邊買到攤位,他重金租了個茶攤,位置挺好,提前給相熟幾家說了,到時能在茶攤上坐著等點名。
路上有燈籠,考生多,燈籠多,夜色都被照亮,不用緊盯著腳下的路。
真到要入場這天,他們聊天的話題反而輕鬆了起來,聊些吃喝,說說自己帶了什麽,再又祈禱不要分到靠近茅廁的考棚。
存銀跟謝晏清聊天,問他這次找考棚怎麽弄。
謝晏清說他去衙門問過,不識路,可以找小吏帶。
“我入考場,他要送我去考棚。我出考場,他要帶我去見考官。”
不能隨便扔半路上。
存銀怕他被穿小鞋,萬一小吏反手把他綁了,說他行跡鬼祟,疑似舞弊,不就完了?
謝晏清說:“我找他買吃的,一個餅子,別人最多二十文買下來,我給二十兩。”
存銀:“好,你又能帶元寶進去了?”
謝晏清說全是碎銀,“隻能這樣了。”
真是可憐。
大型考試,寧願早到等開場,也不在家裏墨跡到遲到。
他們這次有茶攤坐,等待時不難熬。
周圍嘈雜,也要注意著貢院那邊的動靜,入座後,有吃有喝,但基本不說幾句話。
直到開始點名入場,葉存山他們幾個考生單獨過去,他們都沒敢放鬆下來,老遠聽著,一聲點名一聲到。
把熟悉的名字都聽完,才鬆了緊繃的身體,背上都是一層冷汗。
他們沒急著走,一直等到貢院關門,外麵攤販跟考生家人逐漸散去,才隨大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