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見的多了,我想想誰家呢。”

“又不敢跟表姐說,那肯定有牽扯。”

黎南珠其實不怎記事記人,這麽猜都是為了詐孟定眩的。果然他說到這兒,孟定眩霜打的茄子一般,垂頭耷腦的,說:“是蘇家小姐。”

“皇後娘娘的外甥女,蘇芝?”黎南珠這下記起來了。

別莊是幼雪家的,之後一些日子,幼雪有時候去別莊玩,喊了玩的好的蘇芝一起作伴,蘇芝是貴女裏麵出現最多的。

孟定眩點頭。

黎南珠看了眼,又皺了下眉。孟定眩便喪氣起來說:“二爺爺,我知曉了,我會好好收心的。”

“笨。”黎南珠罵孟定眩,“你也是我看著長大的。”

兩人基本差不多同歲,黎南珠用‘看著長大’過分了。

但此時孟定眩沒心思和二爺爺說這個。

“我皺眉是嫌你,你一個大老爺們的,二十的人了,喜歡女孩子,那就該拿出男子當擔來,該你做的你做了,朝中局勢,你家中的關係,若是不想牽扯,你先問問大表姐問問長輩。”

“爭取了,還是喜歡,自有取舍。取舍不得,那就痛定思痛,斬了幹淨。可別猶猶豫豫拖拖拉拉,對誰都不好。”

黎南珠正色,“我問你,蘇芝知道你心意嗎?對你可有感情?”

孟定眩搖頭,又點頭。

“我沒告訴她心意,但我覺得她聰慧是猜出來的。”

黎南珠看了眼孟定眩,說:“你自己做決斷吧,若是下了主意,以後不後悔就是了。”

像孟家、黎家這樣的家世,有時候子女成婚也是身不由己。孟家手握軍權,若是再和京中權貴結親,還有皇後那層關係,以後局勢亂了,聖上為了新皇也會忌憚。

孟定眩知道,所以自己一人偷偷哭。

“我家不願卷進京中關係,多少年了,我不能因我,讓家裏危矣。二爺爺,你嫁給太孫,卷進其中,你不怕嗎?”孟定眩想問許久了。

留在昭州多好,還是以前的日子。

“於大道,嫁太孫,聖意在先,黎家促成。”黎南珠先正色說了句,又看著孟定眩的紅眼眶,說:“往私心說,我不舍得留歷延年一人……”再經歷夢中那些慘變。

“賭吧。若是輸了,不拖累黎家,我自戕贖罪。”

黎南珠早早想好了,到時候哥哥一家在昭州,肯定無事。昭州是黎家大本營,說句大逆不道的話,京裏想派兵動黎家,那就是逼著他哥造反,昭州有錢有兵馬,還有水船呢。

可戰可退。

至於京裏黎家,暮澤他們一向忠臣直臣,天下百姓皆知,聖上若是對黎家下手,那是害忠臣,不恥的。

“我賭的不是年年秉性,這個我信他。我賭的是其中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