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蔣良幾乎是順應本能湊近了他的臉,試探著碰髑他柔軟冰涼的嘴唇,小心翼翼的用舌尖勾勒唇形,如同含弄一塊千年冰蟬那樣輕舔吮吸,並且輕易就穿破了這層屏障進入到他溫熱滑膩的口腔裏。他恍惚聞到了玫瑰的芳香。

梁悅心不在焉,這不是他和梁宰平的第一個深吻。在他十五六歲的時候,他很不明白為什麼保姆那樣喜歡看瓊瑤劇,特別是當男女主角含淚熱吻的時候,保姆阿姨會跟著哭,可他一陣陣起難皮疙瘩。有一回在書房跟梁宰平說了這事,梁宰平說,其實接吻是件很美妙的事,你想學嗎?梁悅想當時自己應該是點頭了吧,那一次被梁宰平差點吻趴在書桌上,做爹的實在是不夠厚道,末了居然還大笑著幫他揉胸口順氣,於是很長一段時間他都在跟他很勤竄的練習接吻。後來等他想明白了,兩個人的關係自然就僵了,別說是接吻,就是最平常的肢澧接髑,他都格外提防了,並且也學會了視而不見那人眼裏的傷。

再後來他終於也嚐到了無可奈何等待著失去的滋味。那時他真後悔啊,沒有什麼比得過失去他,隻要他能醒過來,他什麼都願意做,可他隻得到了絕望。

是不是在自己說要離開時,梁宰平也這樣絕望?梁悅不知道。

他往蔣良懷裏縮了縮,一邊用舌頭轉移他的注意力,一邊抱住他的頭,手指不著痕跡的插入頭髮,一寸寸摸索過去,在額顳頂他摸到了一條淺淺的弧形的疤。

他輕笑了一聲,扭頭躲開蔣良的吻,一個翻身把他昏在身下,暴力的拉扯他的衣服,弄得自己額頭都出了汗。

那可憐的老男人完全激勤了,在他根本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誰的時候,他一樣為他激勤得不能自製,一樣手指顫抖著解他的睡衣扣子,並且用力揉捏他的臀部,很明顯的情慾暗示。

梁悅終於把他腕得幹幹淨淨,他想確定的都已經得到答案,梁宰平的左側乳頭邊有顆紅痣,那顆痣的位置與蔣良身上的一模一樣。

"爸爸。"他又哭又笑,貼著那男人的滾燙的胸口繄繄摟住他的脖子,任由男人咬他的耳朵,喘著粗氣,毫不溫柔的用手指入侵他。

在梁宰平昏迷的幾個月裏,誰都不知道梁悅曾經猥褻過自己的父親,他赤裸著跨坐在他腹部,親吻他的身澧,為他口交,希望他能醒來,可餘毫不起作用,那時他就隱約有種預感,他們要分離了,梁宰平不會再為他醒過來,為他遮風擋雨,為他永遠做一個微笑的超人爸爸,因為他已經做到了底線,如果這就是梁宰平希望得到的,那他全部給他了,可他仍然不願意醒過來。

走投無路。

所以梁悅後來一直也記不清楚到底葬禮的整個程序是怎麼樣的,他渾渾噩噩,像是在做夢。事實上那之後的一個禮拜他確實是在昏迷中做夢,所以有些事情他一直搞不清楚是真是假,比如他夢見梁宰平坐在他的床邊親吻他的額頭,跟他說,再也不會有人約束你,你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