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卻又踩到了逆鱗,他冷笑一聲,低聲反駁道:“你那日曾說,要帶我出去放河燈,不也同樣未曾做到。”

棠寧愣住了,然後模模糊糊回想起來,好像是有這麽回事啊……

她那天確實是想要帶謝行野出去放河燈的,隻是被套出名字後便有些慌忙,下意識地就下線。

她可以來去自如,謝行野卻永遠都在這個世界等著。

兩人本來就是不太平等的,說起來,棠寧似乎從來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

難道他這幾天老是鬧脾氣,就因為這個?

心虛的情緒充滿了棠寧的胸中,她抓了下頭髮,想要補救:“明年,明年我一定帶你去。”

謝行野已經轉過了頭去,聲音裏透著微微的沙啞,低低重複道:“明年?”

棠寧幹脆飄到了他的麵前,鄭重道:“每一年我都會帶你去,我發誓。”

遊戲裏一年有十二個月,對於棠寧來說,如果一直不上線的話,最多不過兩三年的時間,謝行野的壽命就會走完。

她可不是那種說瞎說的人。

謝行野終於肯抬頭和她對視,遲疑著問她:“……每一年?”

接著宛如齒尖呢喃一般,他緩緩說道:“你說的。”

第25章

因為和角色貼得近,聲音就好像近在耳邊。

棠寧不太自然地把平板拿遠了一點,剛想保證,便驟然發現了不對勁之處。

……這暴君的耳朵怎麽紅了。

不僅如此,他的眼神似乎都陷入了一種難以描述的狂熱,就好像突然之間宇宙和時間都不複存在,一雙眼睛裏隻剩下飄在空中的棠寧,其餘一切都成了無關緊要的事物。

甚至還撐著起身想要向她靠近,臉上的表情一會兒迷惑一會兒克製,最終混做一團暴烈混亂,忽而揮手拂落了桌上的不少茶水,無比凶戾地衝她喊:“出去!”

棠寧被嚇了一跳,反應過來後便本能地想要遠離,謝行野卻驀地撲了過來,直直穿過了棠寧的虛影,向前跌去。

這個動作似乎令他清醒了不少,連身體都在微微顫抖,心神念轉之間抄起手邊的一本書,大力砸向了房內的香爐,整個香爐架子瞬間傾倒,煙霧蒸騰上空,帶來了更為濃烈的香氣。

……香爐被太監換過。

棠寧終於意識到這一點,連忙走過去查看,果真見到那香灰蒙著一層淡淡的詭異紅光,點開後還有文字說明:‘攝魂香,催情專用,人吸之與野獸無異,情潮洶湧理智全無,若無傾瀉之途,則致人暴斃而亡,慎以用之。’

這麽猛的嗎?

難怪那王美人方才有恃無恐的樣子。

要命的是那句‘暴斃而亡’。

棠寧遲疑地回頭看,心裏第一時間湧入的居然是害怕。